谁能够想到,这一场眼见得就要染色的画面,最后还真染了色。
只不过不是黄的,而是红的。
“你们……”虚弱的陌生男声从面响起,秦瑜抬头一看,刚刚还濒死的同门男修已然挣了眼。
那男修挂在树的枝丫间,四肢软绵绵的垂落往下,一副随时都可能掉下去的样子。
不过确实已经苏醒了。
“我就说我的药好用吧。”梅婉婉得意的说。
梅婉婉是个不喜欢循旧例的人,到了她手的成方,她也会随着自己的兴趣,更改搭配。也因为如此,她炼制出的丹药总会出现些意想不到的结果。
苏小小虽然和梅婉婉不对头,但对她的能力还是服气的,此时也只是翻了个白眼,没习惯的和她呛声。
“师弟,你感觉怎么样?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司的弟子?”梅婉婉快活的问着她新的小白鼠。“对哦,你是叫”
“是你们救了我?”那男修瞧了瞧对面三人的衣饰,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不过他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握了握之前拿着令牌的手,说:“我的令牌呢?”
……
梅婉婉还在快活的询问着她的小白鼠同门。
秦瑜快速的回忆完整个发展,沉默的从储物灵器中取出了一件衣服,驱赶开了吸血抽髓的末生蝶群,把衣物披在那女修光赤的身体。
“她原本是准备用色来诱夺那个男修的东西的。”苏小小走前,轻轻说:“只不过那男修早有防备,然后趁其不备,反杀了她。”
秦瑜有些沉默的点点头,说:“我知道,可是这……”也太过了。
苏小小拉拉她的袖子,一双剔透的褐色眸子看着她,语气冷漠的说:“杀人夺宝,这不过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你要适应,这才是真实的修仙界。”
“咳咳咳,那女修我见过。”树挂着的男修插了话,见几人的脸都转向他,停了一瞬继续说:“昨日我在扶厘林曾见过这个女修,身边还有两个刚死的男修。”
这男修只是一句一句的描述他昨日所见之景,两双不曾闭的眼睛,被强韧的丝线割成了肉块的四肢、还有被浸染透了的草丛……
三人听着,却已经觉得身体有些发冷。
“这女修得此下场,也算是求仁得仁,因果得报了。”他口中说着仁慈的话语,眼里却是冷的。“不过,我们须得走了。这紫衣女修是耀州朱家的女修,家族世代蓄养灵蛛,所用兵器便是强韧无比的蛛丝,最善暗杀之术。”
“这女修虽已死,但却有两个同家族的修士尚在此秘境之中,若是蓄意报复,只怕是防不胜防。”
的确,此处不是长留之地,也该向前走了。
之前也不过想顺手救人一命,却未曾想到会见到这样的一幕。
“不过朱家的天蛛丝是个好东西,若是不嫌弃被这女修用过,或可在她的指寻摸寻摸。”那男修见她们拔腿就走,没有丝毫留恋,出言提醒道。“且三位师叔,师侄还在树挂着呢……”
这男修提醒不过顺带,主要还是要秦瑜三人接他下去,若是能同行,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是个麻烦,三人皆有预感。
但是毕竟是同门,即便是个麻烦,也不至于害了他的性命,她们也不差把这人从树带下来这一时半会儿。
“天蛛丝我们用不着,你取了用罢。”梅婉婉说:“等着,这就来接你。”
三人之中,也就秦瑜能担当此任。秦瑜走了出来,正欲去。
就听到另一男声说:“等等!”
这声音秦瑜熟的很,不正是刚刚的颜色**的男主人公吗?
那男修半倚半靠在不远处的树边,也似受了些伤。他穿着剑宗的灰色袍服,脸挂着笑意,丝毫不似刚刚收了条人命的样子。“我就说好似面是有人的,没想到是小师叔啊。”
这人竟然是剑宗的弟子。
他缓缓的行步过来,身后的流了一路的鲜血说:“这女人厉害的很,适才差点就被她得手,朱家毒寡妇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虽是同门,秦瑜却齿寒于他的烈手段,并不想多与这人有什么接触。
“小师叔,你可不要乱动。”那男修抬头说:“我听了这许久,头的这个,我恰好也是认识你的。”
“哦?”声音从树传来。“但我与师兄并不相识,或是认错人了吧。”
“我本来是想走开的。”树下的男修轻轻说:“可你手的令牌,是家兄的。”
“兄长方才与我失去了联系,不知生死。”男修咬牙切齿,满是凶意。
他突然暴起,三人尚还来不及惊呼,就见树的男修并不慌乱的翻腕,露出了准备的一把蓝盈盈的短刃。
“果然是你!还我兄长命来!”
树下的男修身不过带着小山,树挂着的那位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同门却丝毫不露下风,剑使得极迅疾。
这两人厮打斗在一块,秦瑜却两三步退了回去,拉了梅婉婉和苏小小就走。
“那灵毒稀罕了。”梅婉婉走了许久还在感慨。“我瞧着仿佛是蛇毒。”
苏小小呛她,“你还在想这个,阿瑜都差点被你害死了。”
这话说的是梅婉婉请求秦瑜去带小白鼠的事情。
秦瑜有些恍惚,半天没吭声。
梅婉婉见状,忙关切她。
“我没事,只是有些糊涂了。”秦瑜摇摇头说:“我现下竟有些辨不分明谁真谁假了。”
树下的男修对那女修出手是真,树的男修想对她三人出手也是真,死去的剑宗弟子也是真。
“都怪宗门规矩,什么金丹期之下的弟子,出行必须穿着宗门统一的弟子服饰,不然便以罪责论处!不然咱们宗的弟子,也不会成了攻击的活靶子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让弟子统一服饰的,又不止我们剑宗。”梅婉婉翻了个白眼,“只不过咱们的目标大了些,容易招惹是非罢了。”
“这是剑宗的地方,这么肆意杀害本宗的弟子,宗门难道不加以约束?”秦瑜问,却听到苏小:“宗门本就无意约束秘境争斗罢了。”
“好了,不谈这个,你们看,那是什么?”梅婉婉耸了耸鼻子,鼻间一股清新的茶香。
这茶香味道虽淡,却有些特殊的霸道,从鼻窍钻进去,头脑为之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