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一道飞骑将令传至一处梁军驻营。
花正泽和谢简坐在营帐中,一人一换轮流看完展阳的命令,接着大眼瞪小眼一阵懵圈。
“谢将军,这……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立即有序安排宝安、高宜、台威和台柔四城及周边村镇的军民撤离工作?这不是临阵脱逃吗?”
谢简沉思片刻,没有立即接话。
当时初见展阳,他是一点都看不上这个嘴上无毛、流里流气,毫无军人气质的家伙。可宝宁城下千人大败二十万魏军,一仗打服了所有人。
如今对展阳的命令,虽然他也跟花正泽一样,异常不解,可倒是没急着表达质疑。
“可能大将军还有其他安排吧……可无论怎么看,放弃北线唯一可堪一守的城防,都是不明智的呀!”谢简轻声道。
花正泽对展阳可就没有谢简那么“盲信”,除了他一直是计划参与人,展阳对他没有神秘光环以外,熙雅也是一个因素。出于男人的本能,他对展阳一直有些自己都没发现的情绪。
这时听到谢简说话,他眼目一挑,急道:“有个屁的其他安排!梁国的军力我比大将军还清楚,现在除了北线五城的六万多边军,加上我这一支后军,就只有赶过来的两万中军,其他毛都没有一根了!本来若是魏人能再晚来个半年,还能拉起七八万新军,征役的官员都已经下去了,可现在已经赶不上趟了。”
谢简啧声道:“如此说来,就算依照大将军令,去那个什么汀贤丘汇合,也不过六万人马,对上三十万大军……想来确实没什么胜算。”
花正泽此时突然想到什么,压低嗓音神秘兮兮道:“难不成大将军要在离断河边搞投降仪式?是否他上次在魏国已经被策反了?不然实在难以解释他让大军抛弃城防,于无险可守之处摆出送死大阵的原因。”
谢简白了花正泽一眼,说道:“不会的,这样做毫无意义。若说大梁有一丝战胜魏国的可能,就在大将军身上,他不回来,大梁必败无疑。若他真是暗降林魏了,折腾这一出毫无意义。”
花正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对……算了,军令如山,我去协助台威和高宜的军民撤离,你去宝安和台柔。”
“也好,依花将军言,明日出发。”
“这信上写着让我们接到命令第一时间出发……”
“那咱们连夜走?”
……
魏国铁马军团对宝宁的攻城战已经开始了三天。
三天里,攻城的士卒按兵不动,只是数百台庞大的投石机日夜抛投不停,石块和火球交替着被甩进城中。
三日过去,远观城内,无数乌黑的烟柱接天入地,城墙上的城垛十之八九不知踪影,还有多出城墙垮塌。
城墙上的守军也不见踪影,仿佛宝宁只是一座空城一般,不过投石机停下的间隙,城内隐隐飘来的惨呼和嚎叫,表明宝宁仍是有人居住。
刚开始时,城内的小型投石机还零零碎碎还击几次,可惜魏军几十年征讨三国,打过无数场攻城战,投石机的技术早已更新迭代,投射距离远远超过宝宁守军的投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