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捏了捏下巴,接话道:“难不成翻关宕山过来?”
“正是!关宕山有小路通往大梁东北角,与鬼岐山相接处。”
“两百里关宕山地形奇险,只有一两条羊肠小道供山民穿梭,根本无法让大军辎重通过,魏军吃饱了撑的走那里?”许业志讥声道。
展阳仍不看许业志,“据往来行商所言,魏军号称大军二十万,其实调集到两城外的,据观察应该不足此数,至少有三到五万魏军不知所踪。微臣猜测,这些魏军已经换了轻装,正在翻越关宕山,直冲大梁东北边城!”
“奥——我知道了!魏军七日未动,就是在等翻山奇袭,到时候大梁内部大乱,宝宁、宝安守军军心慌乱,他们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攻下两座边城,大开大梁门户!”李苏又跳出来兴奋道。
许业志急声道:“展阳都是胡猜!且不说数万大军能不能翻关宕山过来,就算能过来,也带不了任何辎重,只凭长矛大刀,如何能破我山下关城!”
展阳手掌一挥,虚指东北方向道:“正因为关宕山奇险,所以山下防务极其废弛,城墙破损不堪,守军缺岗懈怠,哪怕只过来一万魏军,也可轻松破防,直捣大梁腹地!”
话说到这里,众人其实都已经相信展阳所言,只是有些纳闷,这小子是怎么对魏军的调集情况这么清楚?大梁的官方谍报系统早就是报废状态,多数安插在魏国的谍子连人都联系不上了。就算有用,跟他一个安察司的人也八竿子打不着啊!
“展爱卿,魏国的信息,你是如何得知?”李义代表大家说出了这个疑惑。
娘的!老子有挂啊!展阳心中嘀咕,面上却神态自若道:“微臣有些往来南北的行商朋友,这些信息都是聊闲天知道的。而且魏人狂妄,兵力调动根本不做掩饰。”
李义点点头,暂且认可展阳的解释,随后说道:“如你所言,关宕山之敌何解?”
“趁魏军艰难穿越关宕山,队形不整时,在山中予以迎头痛击!”
“朕只有一万禁军可用……再说大梁的士卒去了关宕山,也不会比魏人好多少。”李义颇有些不好意思。
“禁军拱卫皇族安危,不可远调。”展阳道。
“那该如何堵这个漏?”
展阳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微臣斗胆,请陛下圣谕,与大梁东侧鬼岐山的草山国结盟!请蛮兵入山,伏击魏军!”
展阳这几句话,又点着了火药桶!
草山国、蛮兵,这些字眼就像清水入滚油,把群臣逗的那是一个群情激愤。
“放肆!我大梁汉皇正统,岂能与南蛮野人媾盟!”
“与其让蛮子帮忙,不如直接降了魏人,好歹祖上还是一宗!”
“展阳包藏祸心,怕不是蛮夷的细作!”
“陛下请下旨,捉拿展阳!”
……
百官顾不得朝堂威仪,闹翻了大天,展阳却只是安静等着李义说话。这些投降派站着说话不腰疼,李义可是身家性命系于大梁安危,展阳相信他会做出正确选择。
李义轻声咳嗽一下,朝堂很快再次安静下来,有那不长眼的,也被同僚提醒住口。
“如何说动草山国的土大王?”
“回陛下,两个字,理,利。”
“唔——”李义如有所思地点点头,“散朝!展爱卿,御书房说话。”
……
御书房外,捧着一道文书刚刚跨出房门的展阳,被身后的李苏叫住。
“展大人,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展将军了。”
“公主见笑了。”展阳颔首道。
散朝之后单独觐见的展阳,刚刚已经被正式册封大梁国天下兵马大将军,武人巅峰,统帅三军……只不过三军现在没人。
“此去鬼岐山,有几分把握让那草山国的大王签下盟约?”李苏神色复杂地问道。
展阳笑笑,“殿下,方才微臣所说您也听到了,若殿下是草山国的头人,与大梁这盟,您结不结?”
“结啊!当然结!你说的句句在理,为何不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