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是很恨一个人吧。
“母后,您的荣光只是您的。”严淡人转头看向角落,轻声答道。
母子俩谁也不瞧谁,各执一言。
“儿臣告退。”
严淡人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乐苹万万没想到会在军营遇到程三。
活生生的程三。
程三灰头土面的,跛着一只脚,两眼无神。他无意间扫到闲逛的乐苹,瞳孔微缩,暗淡光芒闪过,继而有些茫然,双唇啜嗫,不知该不该喊。
三步一打盹,他慢慢地靠上前去,直至乐苹也将视线投向他。
乐苹变得细致了,肌肤相比先前白净,衣服也讲究许多,虽然不穿裙子,零星几个小物件装饰在脑袋和腰带上,倒也有种大家闺秀的气派。
而程三,仿佛一个落难的乞丐。
乐苹一时间没有认出程三,她只当是馋女人的士兵,不予理睬,走了两步,却见那脏了吧唧的乞丐士兵依然跟着,才打算呵斥两句。
“欠”乐苹问道,彪悍的风格酷似左右。
“吃吃苹果”程三隐隐有些丧气,甚至不敢直视眼前的贵族小姐。
接下来的时间,乐苹靠着哥哥李染生行的方便,带程三去洗干净,换上舒适一些的衣物,另外吃了午饭。
期间,程三想说点什么,乐苹只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把北德镇的一切卡在了他的喉咙里。
她表现的太过从容,甚至是冷漠,与程三记忆中那个含蓄的小仙女有着戏剧化的差异。
但程三还是喜欢她。
他极其纯粹地喜欢着她。
打扮一新后,程三才有勇气直面乐苹。
乐苹一只手托腮,示意程三坐下。
程三略显拘谨,小心地坐在椅子边缘。
程三也不是那个咋咋呼呼的泥小子了。
“程三,除了你,北德镇还有谁活着?”
她背脊笔直,漫不经心地眺望窗外。
窗户沿上,不知何时挂上一枝野花,淡黄色的枯萎的花骨朵儿。
杨瑞霖在外面。
“青娘姨伤的很重林婶留在北德镇了北德镇有很多恶人不知道大哥他们怎么样了”
“程三,喝点水吧。”乐苹给他倒了一杯茶。她的手在颤抖,茶水溅落几滴。
窗外的杨瑞霖贴着墙,默默合上眼。
不晓得这镇静安神的花香还有没有用。
窗户猛地关上,惊的杨瑞霖跳了一下。
隐约可以听见程三问道:“咋了?”
“有些吵闹,关上窗户清静。”乐苹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