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
白晚揉了揉酸软的脖子,也怪自己以前做神太失败,今日连个践行的神都没有。
一只神孤零零的走在黄澄澄、金灿灿的黄金大道上,前无来人,后无来者,白晚第一次感到了一丝人生的寂寥和无趣。
本想着洗心革面,好好做神,没想到一个不小心背了大口黑锅,连悔悟的机会都不给她。
过错和错过皆是遗憾,有些事终将抱憾终身。
三百年前,白晚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晴天,赤脚走在龟裂的大地上,仰望呆习惯了的上天,忽然想,神啊,我愿所有的诅咒加身,所有的不幸降临,换我一千年时光漫漫,用尽全力抚不平世间苦难。
神的中二祷告灵验,她如今只是自食其果。
云墨得知白晚失神职神器,可能连一顿酒钱都付不出,当即表示有福同享,有难自当,瘟神霉运快快走,竟做了一场法事。
尼玛。
还好当初约定她种玲珑昙,他管酒管住,否则当真要狼狈到无容身之处。
在婆娑宫种养了一段时间的玲珑昙,平静下来,有酒喝有地方住,偶尔夜深人静吹吹凉风,日子倒也算能糊弄过去。
某一日她接到文玉消息,除了她没神愿做瘟神,但既然开除了她并非儿戏,天帝考虑到实际问题,愿意特聘她做外援,如果功德圆满,还是有机会重返岗位,继续为广大群众发光光热的,问她意见如何。
白晚当即回复:做外援有银子么?
文玉:按惯例,特聘外援比在绯红阁接单的散户提成比例高百分之十。
白晚:行。
文玉:目前有一个单子非你不可,现单现结,可?
白晚:可。
文玉:详情看信蝶,查收。
白晚:收到。
还是太年轻,当时作作妖,逼着天帝辞退她还能拿一笔丰厚的补偿金,如今不得不向现实大佬低头,再无银钱进账,她连黑白尺这般低阶神器都养护不起了。
得琢磨一下怎么向云墨请假。
正巧这一日云墨抱着乖狸来视察玲珑昙种植情况。
她点头哈腰的忙上忙下,把两位都伺候得服服帖帖的,趁着云墨兴高采烈喝茶时间,她适时的提出了这个小小的请求。
云墨沉重的放下茶杯:“你有计划有预谋的整这些,就是为了在我这里混住混喝,还能去外面空手套白狼?”
话说的难听但在理。
白晚无处反驳。
云墨思考片刻:“放你假也不是不行。”
白晚眼前一亮,笑得更加殷勤了:“有什么我能效劳的地方您说。”
云墨撑着下巴:“你放假的这段时间我要另派人来替你,你回来便替那人把落下的工作做了。”
再好不过。
白晚赶紧答应。
云墨隔日便追悔莫及,遍寻婆娑宫,别的岗位不可替代性太强,只能寻到厨房的浮影和白晚替班,一旦白晚离开婆娑宫,他就要过上不能随手要茶,准点吃饭的日子。
白晚外出工作便尽量选择在饭点前赶回来,如此几趟虽然辛苦,但总算让各方平衡了些。
前几次接到的单子都只是让她应付信徒的祭典,保护一方土地不受瘟疫侵扰,这一次的有些棘手。
信蝶上赫然几个漂亮的簪花小楷:南临,五级瘟疫,一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