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仁坐在一旁听着，赶紧表态道：“那肯定是换二哥了，正好我也想要个妹妹。”

姚氏装作恼了的样子，道：“别想拐带我闺女，想要女儿，让姐姐和姐夫再去生一个。”

葛姨夫在一旁又红了脸，赶忙摆摆手，说：“知我嘴笨争不过你，又来开我玩笑。再这样，真把你闺女留在姚家了！”

一时间，室内其乐融融。

毕竟是男女有别，葛姨夫和姚平仁并没有多待，不一会也就离开了。

郎君们一走，大家这才随意了。脱了鞋、上了榻，三人开心地唠起嗑来。

脚上松快之后，姚氏这才记起来问：“怎么不见大爷？”

姚贤翘着兰花指剥橘子，答：“昨日宫中搞了大摊仪，几个贵人们受不住寒，就病着了。昨晚，崇福公主便又发热了。这不今儿天还没亮，宫里便来人传旨，爹爹吃了个冷包子就进宫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大爷不是属风科的吗？怎么负责起公主的病了？”

“王贵妃所出的崇福公主打小就一直是小方科的齐大夫看着，前两年受了寒症后，是三条两头的生病，身子骨弱得不行。王贵妃瞧着爹医术过得去，求了官家令爹与齐大夫共同负责了。”

姚氏听了，不禁有些担心：“这皇家儿女本就比寻常孩子娇贵，若是有个闪失，官家会不会像英宗、神宗迁怒于医官吧？”

老太太道：“早些年我也是担心受怕着整宿整宿睡不着，不过咱们官家在这方面还是颇明理是非的，这两年出生的皇子皇女也多，更何况你大爷也是多年给官了，你暂且先放宽了心。”

姚氏听完，也只能叹着口气点头了。

“对了，昨晚你们不是在八仙楼吗？”老太太突然想起这茬，说道，“晚上使了个闲汉去给你们送点心，可闲汉回来说八仙楼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没见着你们。”

姚氏一听，又想起昨日杨家的在大相国寺的遭遇，晚上自然是直接打道回府没有再去八仙楼了。她赶忙倒豆子般跟姚老太太和姚贤说了一遍。

姚老太太和姚贤听到杨桢走失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老太太不由得感到庆幸搂过杨桢。

于是，又你一言我一句地朝杨桢询问起昨日的状况。

姚贤疑惑：“京中张家不少，不过就是不知可是城南的张家？”

“这个不清楚，不过说是皇亲，阿姑也没怎么讲明白。”姚氏回想了下昨日的张妈妈的描述，确实没有说是哪一家。

“我看八九不离十了。”姚贤道，“姓张的皇亲中，有这么个小娘子的，也就只有城南张家了。”

“贤姐你且说说，我昨个儿还在好奇呢，这张家什么来头？一个六七岁的小娘子，居然敢在皇家寺院撒泼！”姚氏问。

姚贤细细姚氏解说道：“这张小娘子父亲叫张和，他祖父胞兄张敦礼尚了高太后的韩、魏国大长公主，不过要仔细起来，这张家也算不上什么正经皇亲。”

姚氏讶异：“那为何张家人还在外头如此放肆？”

“你有所不知，这张和原配本是乔家贵妾所生之女，倒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但她有一同胞姐姐，乃是如今宫中盛宠加身的乔贵妃。乔贵妃温婉知理，颇得官家宠爱，当年她封妃时可是连带着乔家连封三代啊。

“比起乔贵妃，这乔氏运道差了些，加入张家之后，生第一胎时伤了身，没几个月便走了。只留下个尚在襁褓的幼女。那张和也不是情深的，也有几个庶出的儿女，前几年又续了弦，孩子一多，对长女并不太看重。孩子养成好赖，全靠自己了。”

姚氏有些唏嘘道：“这么说来，倒是个可怜孩子。”

“而且，乔家在京中，可比张家势大啊。”姚贤继续说道，

“乔贵妃一连所出六个皇子，就是没个公主。看着自己胞妹的孩子，自是格外看顾。宫里娘娘惦记着，张家对着这小娘子是打不得骂不得。张和续弦之后，乔贵妃又担心张小娘子被欺负，乔家看着娘娘这心思，干脆把小娘子接回乔家长居。这张小娘子是非逢年过节不回张家，人人都捧着，哪里能知道好歹啊。”

姚贤想起了一事，笑起来：“我记起来一事，前两个月，就这个小娘子，和嗣濮王世孙打起来，结果自己被推下台阶磕了脑袋，谁知这嗣濮王世子妃知道后，吓得当天就进宫向乔贵妃谢罪呢！”

姚氏听完不禁咋舌：“这还不是公主呢，便如此宠着，也无人劝阻吗？”

老太太在一旁搭腔说：“你常年不在京中，是不知道，如今这京里，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呐，说白了还是那些佞臣带坏的风气。你家翁当是知道了这些的，只得当吃了个闷亏了。”

姚氏想想，大年初一碰上这么个人，当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