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夸道:“老板,你家的花真漂亮。”
小女孩道:“您要买一枝吗?送人或自己留着,都会有好运发生的哦!”
我道:“不了,我手里一大把呢。”
小女孩儿甜甜地笑起来,她道:“我这儿的花,与您手中的可是有很大的不同呢,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拿出来卖的。”
我看两眼自己手上的花,又看两眼花架上的,问道:“有什么不同呢?”
小女孩儿道:“我的花,是受过金色曼陀罗祝福的。”
我道:“金色曼陀罗…”
小女孩道:“对,天生的幸运儿,有着永不止息的幸福。我这儿的花,同样也会祝福自己的主人,好运,幸福。您不买一枝吗?如果送给心上人,会永远恩爱哦!”她说完,看了一眼正在看花的阿青。
我道:“那,我先看看。”
之后便溜去阿青那儿,我对他道:“这花好神奇的,老板说能给人带来好运气。”
“嗯。”
阿青他的目光停在几朵放养的昙花上。
恋恋不舍的犹豫?虽然阿青一直面无表情,可我还是能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这种情绪,是我过分解读了吗?
我靠近那几朵昙,嗅嗅。
沁人心脾。
我道:“这花真好,香里有月光的甜,不愧是月下美人。”
阿青道:“美则美矣,有些勉强它了。”
我道:“勉强?你若喜欢,我们就把它买下来吧。”
阿青道:“你有钱。”
我摇摇头。
他道:“那就走。”
我道:“我知道哪个地方能拿到钱。”说完,我的手指向一家店铺门面——当铺。
是我说要带阿青玩的,当然不能拿他的东西来当,所以我心一横,脚一跺,把明朵送我的耳铛子当了,璨玉石做的,漂亮极了。算了,反正那东西我也不习惯戴,下次再赎回来。
买完昙花之后还剩下许多钱,应该还能供两三天的花销,有钱了,得好好玩儿呀!
“我们把花退了。”阿青抱着昙花道。
我回过身看他,又看看他手中的昙花。老板见我们都要,便把玻璃瓶也送给了我们,说这样养着花能多留些时日。
我道:“你不喜欢昙花吗?”
阿青道:“不用你的钱。”
我脱口道:“我愿意啊。”
完了,他看着我不说话了。
我解释道:“现在在南荒,带着你玩儿当然我做东呀。等去了北廷,如果能够医治好你们那边的毒疫的话,你也得请我玩!有钱先用着,听卖花的老板说,念冬节有九天呢,我们还玩个两三天就走。出了入莳域,离岩芜境就不远啦。好啦,走吧。”我推推阿青。
不过,边走我又想,以前一路的吃穿住行不也是我养的吗?怎么到花锦国才突然良心发现,计较起花谁的钱了。总觉得阿青到了花锦国就有点弱弱楚楚的样子,不会是——他有轻微的花粉不适症吧,或者恐花症?
我问道:“阿青,你没有花粉过敏吧?”
阿青道:“没有。”
我又问道:“阿青,你有恐花症吗?”
阿青道:“没有。”
我又道:“阿青,你——”
“走路。”
“哦。”我道,走路又不用嘴。他的灵力本就不如我,或许是近日赶路有些累了。
我们穿过集市,找到一家店,想先休息一下。
虽然手头有钱,还是得省着点花。我订了间普通但很整洁的房间,两个人住也足够。阿青也没挑剔什么,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我倚着窗子看着外面,道:“他们说晚上会有游朝的表演,明天会有雪哦!十年一度的自造雪,能维持五天左右。堇夕王室真是太厉害了,过个节还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我看向阿青,见他正用自己的灵力让昙花合拢花瓣,便问道:“你在干嘛?”
阿青道:“昙花是晚上才开花。”
我点点头,继续发表完自己对堇夕王室的赞叹,接着道:“可在西山,就没听说拟山君出来过几次,更别提举办这样的大节日了。在别水泽,我们就弄两个节日——生日和死日,出生时敲锣击鼓唱歌跳舞,死了后也是敲锣击鼓唱歌跳舞,一点新意都没有。”
“死日也庆祝?”阿青问道。
“对啊,”我托腮道:“生是从无到有,死是从有到无,每个人只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再离开而已,然后以另外的方式与我们‘重逢’。当然,你要活得久才能遇上啦。”
阿青回道:“谬论。”
我道:“说不定,但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有时候,我看见一朵花,一片叶子,突然就想起某些已经不在的人的笑容,或者听见他们在叫我。枝婆婆跟我说,我是与他们‘重逢’了。”
玻璃瓶里的昙花渐渐收拢好花瓣,阿青看着花,轻声道:“可能吧。”
“我也这么觉得。”我道:“我们晚上再出去逛逛呗?”我偏着头冲他眨扑眨扑眼睛。
阿青点一下头。
然后我便伏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热闹景象,感觉好像又有被金色的小星点砸中了。
好期待今天晚上的游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