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青一行人的马车在七横八竖的巷子中前进,马蹄的踢踏声在夜深的中显得格外清脆。当侍卫驾驶着马车向左拐过一个弯时终于在一间房子停下了,月光下驾车的黑衣人跳下车打开了房门,另一位拉着缰绳驱使着马儿进去。关上了房门。
世界总有无数个巧合,有好有坏。如果谭基智在这里,就会发现这座民房正是明镜司地道入口的那座民房。
隆德帝批改完最后一道奏折,活动着手腕站起来伸展着筋骨。李全义让宫女换了杯茶,然后把批改好的奏折收好归类到匣子里。
隆德帝坐下来喝了口茶,问道:“那小子怎么这么安静,今日也没来养心殿说审出了什么。”
李全义站在身后,帮隆德帝揉捏着肩膀,想了下笑着说:“奴婢估摸着太子殿下已经歇下了。今日太子殿下着实是有些忙。”
“嗯,也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审问的?这大理寺送来的结案文书,看得朕甚是不解,两名主犯,一个疯一个死。还有这作案动机,说是二人因为看不顺眼一个八岁孩子而起了杀心?这话谁信呐!”隆德帝揉揉太阳穴,一脸无奈。
李全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干脆默默继续帮隆德帝舒缓着筋骨。
隆德帝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安,放下茶盏,站起来:“李全义,摆驾去东宫看看。”
李全义应声是就下去准备了。
天子仪驾缓缓地在宫道上行进着,越靠近东宫心里的不安感就越强。手里揉搓着龙袍上的衣角,非常想弄明白自己这股着不安的劲儿来自哪儿。
一行人下了马车,站在院子里。恭亲王从马车里抬出来,扔在地上。
“你们到底是谁!竟然对本王下手?你们不知本王乃当今圣上的八皇子么!”恭亲王努力想要昂起头,愤怒地问道。
“凶凶凶,你凶什么呢?哇,八皇子欸,好厉害的身份。我好怕怕的。”沐子青又踢了他一脚,然后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讥讽道。
田雅文等四名侍卫都被逗笑了。恭亲王突然冷静下来,冷笑一声:“呵,我劝你们最好把我给放了。不然日后我一定把你们碎尸万段!”
沐子青被气笑了,他深处包着白布的小手拍拍恭亲王的脸,说道:“呵?你很爱呵呵啊,这么爱笑的话,让你笑个够!你们给我脱掉他的鞋袜。两个挠他脚底板,两个挠他的腰!”
“你们!你们给本王……哈哈哈哈哈……住手哈哈哈哈哈……你们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了哈哈哈哈哈哈……停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住手哈哈哈哈……”堂堂武功高强的恭亲王,竟是如此怕痒。四人上手挠他的笑点时,竟是笑出了猪叫。
“行了,找个绳子把他捆起来,哦,不行。那锁链,把他捆起来,这家伙武功不低,绳子不安全。”沐子青可不想让自己担惊受怕。
当即,四人就开始在房里找看有没有铁链。一名侍卫举着火折子在房间里搜寻着,借着窗外月光与火折子橘黄的火光。发现一条铁链垂在地上,他把火折子立在炕角,搓了搓双手开始用力拔铁链想把它从炕身上拽下来。
“老大!这里有密道!”屋外三名侍卫连同沐子青闻声,一起进了屋留恭亲王静静躺在地上。
也不知恭亲王今天是怎的,拉马车的马踏着蹄子走到他身边。一股子强烈的屎臭味刺激着恭亲王的嗅觉,他转过头一看,马的右后马蹄上黄澄澄的,估计是刚才来的时候在巷子里踩到屎了。恭亲王憋着气,紧蹙眉头,头使命往左转想要让自己远离这令人作呕的味道。嘴里发出嘘嘘声,想以此让马儿离自己远点。
屋内,炕上的破棉絮褥子已经被掀开,中间是一个黑漆漆的洞,由于没有火把可以照明,根本无法探明这个洞下面是什么。
沐子青围着炕转了一圈,把头埋进去看了一下,出了无尽的黑暗再也看不到什么。但是他深呼吸了下,发现里面空气清新不像是个封闭的空间。把头仰起来,双手撑在炕沿看着洞口,说道:
“这底下不只是通向哪里,里面空气流通并不是封闭的。现在天这么黑,也无法弄清楚这底下是个什么。这样,我们明天办完事情,这买两根火把,过来探查一遍。当务之急你们一起把这铁链拽下,把老八轮捆起来。然后收拾个地方睡觉。”
不知是因为恭亲王的嘘嘘声诱使了马儿的尿意,还是马儿突然来了尿意。直见一股黄色带着浓烈马臊味的马尿,水柱飞流直下落在院里的黄土地上像朵炸开的烟花。水珠向四周散射,恭亲王欲哭无泪,任由水珠喷落在他脸上。黑色的发丝之间也沾满了一颗颗细小的黄色水珠。
越来越多,一大滩黄色液体缓缓向恭亲王流动。恭亲王要疯了,他使命挣扎着脖子上爆出条条青筋,想要挪动的自己的身体,同时还时不时发出一阵干呕。
终于,背部传来一阵湿热感,宣布了恭亲王对抗命运失败了。背部的湿热感,造就了他内心世界的灰暗与冰冷。他就这么静静躺着,任由一切罪恶将自己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