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第六次盲扫后,我们都侧耳听着,听一听第一分队有没有开枪,可是并没有,炮击炮也没有打起来。沈班长示意,不着急,不要动。
等鬼子第七次盲扫刚结束,南面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枪声,第一分队已经到位了,他们在模仿守桥兄弟的攻击方式,只不过第一分队都躲在树丛里。
鬼子也是猖狂,迫击炮,轻重机枪一起开火,好像是在宣泄着什么。
沈班长点头,轻声说道,“鬼子的火力点暴露了,咱们的炮快要响了,炮一响,就上刺刀,准备冲锋。”
果不其然,炮击炮呼啸着砸向了鬼子阵地,一炮接着一炮,不停歇地放着,炮声还没有彻底停下来,一颗绿色的信号弹,划破了凌晨的天空。山沟里猛地爆发出了冲锋的喊声。敌人阵地上的枪声不是很猛烈,大概是被迫击炮干掉了火力点。
不过很快敌人,桥面的鬼子补充了过来。
我们的冲锋距离本就不远,六十米,一个急冲锋很快就到了。
一进阵地,就展开了肉搏。
鬼子压根儿就没有撤退的迹象,死死地钉在阵地上,顽强抵抗。很快南侧阵地鬼子,也被卷进了白刃战,第一分队的兄弟们冲了过来,他们一冲过来,就彻底地进入了狂暴的状态,对鬼子是招招致命的打法,连开枪带刺刀捅,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切嫩豆腐,攻击气势如虹。
连长见了,人数占绝对优势,加上第一分队的切入,直接挡住了鬼子的退路,把身边的两个分队,制定到第一分队附近,支援过去,然后发出了全歼鬼子的命令,一时间,殊死的搏斗展开了,没了退路的鬼子也恶了起来,开始不惜用手雷同归于尽,捡起来地上的机枪扫射。
困兽再斗,也比不上围捕的猎人数量多。
很快,战斗结束了,一分队的战士都跪在地上哭着,大伙莫名其妙,可是任务还没有结束,连长立刻下令,肃清桥面敌人,给爆破组时间安装炸药。
桥爆破了,看着大桥被拦腰炸成了两截,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来时候的队伍,只剩下一半不到的兄弟,鬼子的战斗力不是盖的,刺刀拼刺的底子很是扎实,而且拼着一条命,在双方都不顾死活的情况下,他们结实的身体,成了很大的一个优势。
本要打扫战场,集合队伍,后撤归队,任务执行情况汇报上去,本地自然有其他部队驻守。
连长随着一分队来到了他们诱敌阵地上,立刻吼了出来,“把鬼子碎尸!立刻。”
当我们赶到他身边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我们完全惊呆了,一个半人深的坑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个人,破碎的军服,遮盖着他们的躯体,痛苦的蜷缩着,手捂在脸上,露出来的皮肤,明显地溃烂着,留着黑色的血,凝结成一道道的血块,那道道血沟,是指甲抓挠留下的痕迹,他们捂着脸,可以想象,生前的奇痒无比的痛苦,让他们自己扣破了自己的脸皮,也许是大限到来时,他们自己捂住了已经碎肉模糊的脸面。
所有人都沉默了,所有的武器,都打开了保险。
“兄弟们,我们来晚了!”
砰砰砰——
“兄弟们,仇!我们报了!”
砰砰砰——
“兄弟们,一路走好——”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接下来,我们就着这个坑,把守桥兄弟合葬在了一起,在他们坟墓前面,是我们一起来执行任务的阵亡坟墓。两座坟前后挨着,路上,也好结伴而行。
连长看着从坑里发现的一个未爆炸的手雷弹,因为外形不同,他特别留意,用鬼子身上的防化袋装了起来。剩下鬼子的尸体,最后都挂到了桥上。
驻防的部队来得很快,很快接手了这一代的防务。
就在我们还没撤离的时候,河对岸,出现了鬼子的大队人马。在向桥这边移动,透过望远镜,鬼子虽然来得很着急,可是,他们带来的武器,从攻坚到野战,可谓是一应俱全。
连长立即停止了我们的行进,原地待命,他则是直奔驻防营营部去了。临走还把我们的迫击炮拉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