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人……”钮晓静还没反驳,就见到乐于一手丢了个馒头,扔到了大山怀里,“大山,多吃点。”
雷子和胡小闹见了,在一边呵呵地笑着。
胡小闹打趣道,“嘿,我说哥,你真不地道,自己,啊,自己吃独食。”一边说着模仿着钮晓静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一边眼睛剽着钮晓静,逗得大家一阵的哈哈大笑。
钮晓静把馒头加快塞进了嘴里,扑身就过来夺胡小闹的手里馒头,胡小闹一背身,把馒头都吞了下去,转过身,拍拍手,一脸得意的模样。钮晓静气不过,两人在战壕里就扭打了起来。我们挪了挪地方,避免碍到他们,各自啃着手里的馒头,看着他们扭打在一起。
中午时分,我们负责路段,有一批兵员进驻,搞得我们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他们自称是接到命令,来驻防护路的。到最后,大家兵合一处,路左路右地分开驻扎,敌机来了,就一起钻防空洞。很快就在一起混熟了,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这是安徽地方的一支民防部队,被地方县长写了介绍信,送到了前面来打仗。后来上了前线,才见识到,这样拿着介绍信、推荐文书的还真不少,浙江安徽从市到县,甚至是地主、财阀,都组织了或多或少的武装,大大小小的,有百十来号人,也有几个人几条土枪,来了前线。
联合驻防,好景不长,中午饭还没有送过来,排紧急吹起来集合号,整排都集合了起来。
和地方部队交接完,我们就集合去了,去集合的时候,才发现,路两侧都活跃着清一色的地方武装,从他们穿着老百姓衣服,背着土枪,掖着大刀短剑,身份还是很好识别,比较统一的装束,就数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都扎着黑色的抹额,胡小闹显然也看到了,小声说道,“嘿,这一水的黑色抹额,真带劲,就像是大秦帝国的武士。”他也许是想起了,我爹给我们讲的古代故事了,但不知是白起,还是蒙恬。
到了集合地,排长整了队,简单交代了几句,“兄弟们,接到命令,我们团收缩部队,集中驻扎,我们要换防了,连部给我们准备了大餐。向后转,向接过我们阵地的兄弟们,敬礼!”
来换防我们的队伍,显然没有统一指挥,各地队伍大杂烩。面对我们的敬礼,明显有点乱了阵脚,于是,有的学着我们的样子也敬礼,有的鞠躬,有的拱手,有的抱拳,更多的是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我们。
回礼虽然乱,可是他们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情感,是真的,他们把我们当成了英雄,眼神里充斥着崇拜,这满地,满山的弹坑,石头上抹上去的血迹,警戒哨位的黑色灼烧痕,还有一些来不及整修的防空洞和防空掩体,无不在诉说这片战场的故事。
进驻了连驻地,果真炊事班不知道在哪里弄来一头猪杀了,大锅炖了肉,剩下的做了一盆盆看了就咽口水的杀猪饭。
最关键的,桌子上准备的,是白米饭。
连长有训话,我敢保证肯定每一个人,能听进去一句话,大家眼睛看着连长,可是谁敢保证,在饭香的诱惑下,他的脑袋不在脑海里变成了可爱的猪头?反着他说啥,我没听到,满耳朵都是咽口水声,有胡小闹的,有雷子的,有钮晓静的,不过就数韩班副和大山俩,一个赛一个地咽得香。
一头猪,被吃的很彻底,从头到尾,从内到外,就连猪毛都没放过,韩班副到炊事班,要了一把猪毛,软硬适中,给自己做了个挠痒痒的小刷子,用起来很舒服。
吃完饭,连部给放了假,晚饭时间集合,团里开车接。
下午没什么事儿,大家都各自消遣去了。沈班长把大家凑一块,“哥几个,附近五里地有个小镇子,去耍耍?”
大家一合计,反正也没什么安排,就一拍即合,又呼朋唤友的,拉了一帮子人出发了。
到了镇子,班里就分散开了,有的去邮局给家里寄信寄钱,有的去了茶馆酒楼,有的去了听戏大戏台,反正最后就剩下我和胡小闹两个人一起。
胡小闹捅咕捅咕我,“哥,咱刚才路过那个茶棚,听说了镇子西头最近来了个说书的,在一个小茶店。”
这小子听到这,指定是书瘾犯了,在家就是个书迷,村里哪个老人有故事,绝对要拉着我,去磨人家给讲故事。
我们买了瓜子花生小点心,还打了钣金酒,就直奔那家小茶店。
坐到了快近傍晚,我俩起身找班长集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