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书上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知道什么意思不?”
“哈,这就是了。班长,你读过兵书?”
“骆团长教的。”
“班长,明天干嘛呢?”钮晓静问道。
“明天睡觉!”
“啥?真的?”我们都不相信的看着沈班长。
“你们看着吧,明天我估计,不用进山了。”
果不其然,集结号吹起来之后,我们被领到了武器房,一人一把枪一把刺刀,没有子弹。
随即被带到了营房后面。这里清理过了杂草,四周立着长排的架子,架子上成排地挂着各种的小动物,兔子,黄鼠狼,鸟,看得出来,都是这两天我们抓回来的,到现在还是活的。
列了队走过去,一人面对一只动物,面对着它,看他一分钟。
我面对的是一只兔子,这兔子被栓了两只腿,上下拉直了挂在哪里。刚看上去,他就是只兔子,可是看久了,看它怪异的姿势被绑吊着,心里逐渐地开始别扭,再后来,觉得这样对待一只活着的兔子太残忍了。
这一分钟,被拉长了,我相信每个人都经历了一段,大差不差的心路历程。因为当口令员喊出口令是,大部分人都本能的迟疑了一秒。
“后退两步,刺刀,突刺!”
这简单的口令,听上去真让人不可思议。
“懦夫们!你们在可怜什么?突刺训练开始啦!”骆磊在看台上大叫着懦夫,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刺刀见了红,接着,就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一样,刺刀见红的喊声此起彼伏,好像用喊声来掩盖内心的不适。
雷子,终究是没有抬起来刺刀,他也试着喊出来,刺出去,可是刺歪了两次之后,他再也抬不起来枪,肩膀在不停地抖动着。
沈班长从后面扶住了他的肩膀,雷子在那一刹那。哭了,回头看了一眼沈班长,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大山走过来,从刺刀上抹了一把血,涂在自己的脸上,把剩下的涂在了雷子的脸上,我们几个都学着大山,都和雷子彼此抹了血。雷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上的雪,看了看我们,突然举起来刺刀,“我读书人,今天要见血啦!”
中午,伙房做了丰盛的全肉宴,可是大家都磨蹭着在操场上擦枪擦刺刀,擦了一遍又一遍。
骆磊叼着不知什么动物的骨头,从饭堂出来,一边咂么着味儿,一边说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就受不了啦?小鬼子比这个可凶残一百倍呢。饭还是要吃的。”说完,骆磊登上了他的车,落尘而去。
沈班长带着我们进了饭堂,亲自给我们打了肉,命令是必须吃完。韩班副和钮晓静吃的最安稳,要说韩班副打过仗,见过血不在乎,还情有可原,钮晓静可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壮丁,他的平静让我们刮目相看。雷子吃的很快,可以说是风卷残云,这是他第一次吃饭速度这么快,一向提倡细嚼慢咽的他总是批评我们不尊重粮食和自己的身体,今天的他,可谓是和平时判若两人。不过也是多谢他,因为他的吃的太香了,我们其他三个人,包括周围其他人,都是看着他吃饭香的劲儿,来保持食欲的。不然鬼知道,能吃几口不吐。
下午,是紧张的体能训练,被一刻不停地逼迫着跑起来,各种动作耍起来,反正就是不叫歇着。大概是想用高强度的训练来缓解上午的冲击。毕竟第一次见血,多少都会受不了。
晚上的时候,大家特别的开心,因为骆磊拉回来一批子弹,我们猜测,终于可以打枪了。
打枪真的很诱人,在内个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只有放过了第一枪,才算真的当上了兵。
夜里,大家做梦都是打枪。
可是第二天,当大家背着枪到了训练场,才发现,配发的物品里哪有子弹,一粒黄澄澄的子弹也没有,一根绳子,一个大石头块。
就这样练了一天的举枪和端枪,枪口挂石块练瞄准。
连着晚上吃饭,都能见到吃着吃着,手臂不听使唤端枪的人。胳膊的酸疼倒还好,麻木是最要命的。
子弹还得在梦里才能见到,这一天晚上,大家早早的就睡了。
梦里,又想起了沈班长说的那句话,“大家最近好好休息,好好训练,等到真的见了真子弹,现在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