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风声渐渐,灯笼飘动。
桃叶阁内,灯火依次熄灭。
琴音阁内,阮姨娘咳嗽之声又起,玉蝴服侍着阮姨娘喝完药,丫鬟跑过去劝玉蝴去休息。
玉蝴见阮姨娘靠在枕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便忍不住悲从中来,泪珠盈睫。
丫鬟金袖便低声劝道:“小姐哭什么,姨娘累了,小姐也累了,请小姐还是回里屋歇着吧。”
玉蝴知道夜已经深了,便点点头,随着丫鬟回了里屋,里屋里头空荡荡,虽然备着熏笼,烧着热炭,到处暖烘烘的,可她却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与孤独。
几个细眉细眼的小丫鬟侍立在帘子左近,玉蝴孤单上榻,丫鬟金袖伺候着玉蝴道:“小姐也别太伤心了。姨娘的咳嗽是有年月的了。小姐这样伤心,倒惹得奴婢也伤怀了。”
玉蝴低头低声道:“我没有伤心。只是觉得悲哀。姨娘病得这样厉害,竟然也没有一个人关心,听着姨娘咳嗽得那样厉害,我恨不得以身代之。今日我未曾去快雪时晴堂,也没有一个人来寻我,更无人关心我,倒是玉珺还知冷知热的。整个府里,我这个庶小姐,好像一丝地位也没有。如今就这样了,那万一日后姨娘病重了,像萧姨娘一样得去了,我可怎么好。岂不是成了真的孤家寡人,没人关心,没人在意。”
金袖闻言忙笑道:“小姐这是什么话。小姐想这么多做什么。您是堂堂的小姐,再怎么着也少不了小姐您的。夫人本就不喜欢咱们姨娘,除了她自己的嫡出,夫人是谁也不肯容下。这本就是事实,虽然小姐觉得冷酷,却也不必恐惧。只要有老夫人在,有老爷在,小姐在府里就必然有一席之地。”
玉蝴闻言,虽仍有忧心,恐惧忧闷之感,却减少了许多,她看着金袖,笑道:“还好有你这个有些见识的丫鬟陪着我,要不然,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金袖发笑:“伺候小姐,是奴才的本份。”
金袖见玉蝴面色惨淡,知她心中忧伤,的确未来有许多不确定,金袖怜惜地看着玉蝴,劝道:“小姐先歇息吧,明儿一早还要去给夫人请安,这样神色憔悴,去了也是落人笑话。”
玉蝴点头。
文府各院内,各人怀着心思都入了梦乡。
到了次日一早,文暮便从阮姨娘院子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