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珺点头。
文暮踏着风雪往宝镜楼去,虽是日头高起,但朔风依旧,些微的残雪被朔风吹起,如同春日柳絮般飘飘洒洒。
宝镜楼里,徐氏已经撤了早膳,独自倚在软榻上描绣花样子,宝欣奉承道:“夫人养尊处优,这种针线活儿交给下人做吧。”
徐氏哼了哼,微微下拉的唇角,勾起一丝苦涩,“昨儿去咏修院才发现,老夫人做的凳子上铺的坐垫竟然出自萧姨娘之手,我身为府里的嫡夫人,文家长房正妻,竟然比不上一个侧室?她既然会绣坐垫给人坐着,那我就绣套十二花色的抹额给老夫人戴着。这样老夫人出入府里府外,旁人看到抹额就知道夫人我的孝心了。”
“什么孝心?”文暮不令下人通传,自己就掀帘子走了进来,一进来,便见徐氏倚在貂裘撘铺的软榻上绣花,见他进来,忙将绣样子放下,笑着对文暮道:“老爷怎么来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今儿不去上朝?”
说着,又亲自走上前去,替文暮掸落肩上的残雪,笑对文暮道:“老爷身上衣服都吹凉了,做到榻子上来暖暖吧。”
徐氏屋子里烘着地龙,连软榻上铺着的貂裘都是一个时辰一换,每次都拿烘得热乎乎的貂裘来重新铺着。
文暮依言坐下,徐氏端起一杯茶送到文暮手里,笑道:“前儿老爷是为了什么事匆匆进宫,一去就是整整五天。”
文暮抿了口茶,道:“也没什么,番邦的王子被追杀逃进了上柔城,被守城将士押解进宫,那个番邦王子说的一口的戎羟语,宫里懂戎羟语的虽有不少,不过,陛下不放心,怕他是冒充的,特意喊我进宫去,毕竟我少时,与番邦的一些人有些来往,命我用番邦的风土人情考验他。”
徐氏惑然:“这倒奇怪了,番邦王子怎么会说戎羟语?”
文暮道:“这就是关键了。番邦确实有个王子自幼被送去戎羟当质子,只是传言他已经死了。现下逃进京城,也是令人诧异。陛下拿不定主意,他若是假冒的还好,若不是,便难以处置了。我们若将他送归番邦,恐怕会引来番邦新王的不满,若不送归番邦,他又说他已经将踪迹告知了番邦旧臣,若不能回去,他便自杀。他若死了,番邦恐怕会以此为借口,出兵犯境。”
徐氏略感恐惧:“自新帝登基之后,七皇子之乱才过去十五年,若再起刀兵,恐怕人心惶惶啊。”
“所以此事陛下慎之又慎,召见了我与丞相尚书还有兵部几个心腹一同商议。”
徐氏道:“那最后商议出什么?”
文暮道:“陛下有陛下的决策,岂能告知你这样的妇人。”
文暮又道:“说起来,玉珺这孩子刚搬到碧桃院里来,有诸般不适应,倒不如仍旧令明心小筑小厨房每顿做了吃的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