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努力对他扯出了一抹微笑,然后逃避般地又抱上了他的腰身,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眼睛有些发烫,她感觉胸口憋闷得难受,几乎快要让她喘不过气。
沈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是那般温存的抚慰。
可是他所有的关怀,都是给白霜的,她只不过就是一个冒牌货。
他对她越好,她心里便越难受。
这比她活着的时候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勾勾搭搭还要让她难以接受。
她恨他,因为他总有让她感到痛苦的本事,她不想为他所扰,但她的情绪却总会被他的言谈举止牵着鼻子走。
自从发现他跟白霜的私情后,她的婚姻便开启了这般纠结的苦难。
或许唯有他死了,她才会真正得到救赎,真正地解脱。
她知道他是真的很喜欢白霜,他们两个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又是表兄妹的关系,就像她与温玉一样,感情深厚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哥哥妹妹,豆蔻年华,会发展出爱情就更是不足为奇了。
沈璋是平民出身,如果当年他没有高中状元,如果他没有爬到首辅这个高位,如果他的娘没有在沈家发达后看不上白霜这个富商庶出之女,想必她也不会嫁给沈璋,他跟表妹也会顺理成章地缔结连理。
其实沈璋的姑姑虽然做了商贾的妾室,但在沈璋未发迹之前,对于他读书考取功名,白家在金钱上也帮了他不少。
他娘在沈家脱胎换骨后,就嫌弃白霜的身份低,不愿让她的儿子娶白霜,也确实是忘恩负义了些。
白霜的母亲活着的时候深受宠爱,不止她们母女,连沈璋他们一家都受益匪浅,后来白霜母亲死了,沈家又是那么狗眼看人低的忘恩负义之辈,也连累着白霜失去宠爱,最后被生父直接扫地出门。
沈璋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心爱的表妹流落在外吃苦呢?所以后来白霜住进沈家,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沈璋他娘大概也是多少心中有愧,所以一时心软,没有阻止白霜进府,后来对于他们的私情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对于她来说,他们那点私情无关紧要,算不得什么大事情,只要沈璋不娶白霜为妻,她都可以放任不管。
但沈璋与白霜这段畸形的虐恋,却直接导致了后来她婚姻的悲剧。
身上传来酥麻的触感,沈璋伸手想解她的衣带,却被她及时阻拦。
“璋哥哥,我……我身子还没大好呢。”她只是有些脸红地推拒道,面上看起来并不高兴。
“你说的对,是我太心急了,明明你今天还犯了心痛。”
他呼吸虽然略有些紊乱,但也还是又收回了手,有些克制道,“先好好调养身子,婚后再行房也不迟。”
“嗯。”
“天晚了,那你先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将她扶到了枕上,然后起身。
“璋哥哥晚安。”
她抬脸望着他英俊的面容,最后又柔柔地乖巧道。
“嗯。”
他点点头,脸上又浮现出一抹会心的微笑,这才转身离开。
等房门又重新关上后,她心里才又松了口气。
其实与他行房倒也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毕竟他们是那么多年的夫妻,她也习惯他的触碰了,即便心里不喜,忍忍也就过去了。
拒绝他除了自身的厌恶外,更主要的还是因为没有必要。
准确来说,就是要吊着他的胃口才好,轻易让他得手了,反而会因为得到的太容易而使他失去兴趣。
这也是她跟他相处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虽然现在这个身体是他心爱的白霜,或许不至于会沦落到失宠,但既然她要离开他,在此之前她就要让他更加喜爱她才是,最好是离不开她,这样他失去‘白霜’时,才会更加得痛彻心扉。
这仅仅只是她报复的第一步,从让他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开始。
灭了灯后,她又躺在床上细细琢磨。
该怎样才能让他更喜爱自己呢?
第二天一早,她拿出针线,打算给他做一条腰带。
她女红不是很好,以前也鲜少会动针线,但这回动手绣东西,手法却娴熟了不少。
毕竟真正的白霜是个心思细腻的主,手也灵巧,估计活着时闲着无聊也没少绣花。
她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希望这次绣东西给他,他能看得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