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简斯练够了，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准备回家。

薛似星在前台趴着跟豆豆说话。

“今晚上玩去吗？”她问。

简斯想到连着两天她都出现在麦卡伦，想来差不多是天天去。

“不去了，累了在家睡觉。”

“哦。”

简斯直接走了出去。

薛似星看着男人的背影，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头顶那一抹余温似乎还在，人却已走远。

家里厨房没东西，简斯随便在楼下买了点吃的，提着往小区里走，天色渐晚，路两旁的灯都亮起来，他的公寓在最里面的楼，经过篮球场，里面多的是光着上身打球的男孩，年轻，充满朝气，一如薛似星。

突然想抽烟，简斯坐在长椅上，吃的放在一边，烟雾升起来，融进青色的天里，融进更远的地方。

球场里的男孩们三两成团，起跳投篮，嬉笑怒骂，记忆里鲜活的岁月覆上来，简斯看见温一策、于迪几人出现在眼前，统一穿着军绿色的短袖，在操场上打篮球。

于迪那时不认识温一策，京圈小少爷的嚣张的不得了，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温一策一个表情都没给，几个盖帽就把人打傻了。

于迪哭丧着脸怨他，看着哥们受欺负也不给出头。

他坏笑着说行行行给哥们出头，然后和温一策联手把于迪彻底打的没了脾气。

简斯低下头笑笑，沉了口气。

往日难再盛。

薛似星说的对，他老了，他三十三岁了，不像温一策在上海的金字塔顶端运筹帷幄，连身边的特助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也不像于迪在北京吆五喝六，走哪儿都有人点头哈腰给着于氏太子爷面子，他只有那小小一座海晏城的小破酒店，还有一群不属于他却还得等着他拼了命保护的牛羊。

温一策能给霍识卿最好的条件，能让她从那栋钢筋铁骨的大楼出来仍然过着优越的生活，能让她安心的为国争光没有后顾之忧。

于迪能给薛似星最好的保护，能让她在挥金如土的声色场所游刃有余，能让她穿着价值不菲的衣裳拎着昂贵限量的包美的放肆。

他什么都给不了。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简斯起身提着吃的回家。

吃着饭于迪打来电话，他这才想起来半夜发过去一条消息到现在也没收到回复。

“简哥。”

“说吧。”

“没信，我姑妈说里边的情况高级保密，除了最顶上的人能有权知道，谁都不知道。”

牛肉炖的软烂，简斯吃着味同嚼蜡。

“那具体在哪条件怎么样能知道吗？”

“一点都打听不着，稍微一问脸都变色儿，不是简哥，什么人物啊这么讳莫如深的？”

简斯一时间没说话，于迪也没说话。

“一个朋友。”

于迪一听简斯的语气，明白过来，“喜欢的人吧简哥，没事，计算机这东西不比那些什么物理化生的科研，那些东西是大自然本身就有的，是未知的东西，那搞起来肯定难，计算机不一样，这是咱人类自己研究出来的，全靠咱人类自己的智慧，说快也快。”

简斯低笑一声，“就你机灵。”

于迪立刻嘚瑟起来，“那是，哥们除了钱多就脑子好使。”

“行了少吹，我吃饭了。”

“好嘞。”

挂了电话简斯呆了好一会，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既然如此，也没在北京留下去的必要了，拿起手机订了第二天回西宁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