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先回了一趟家，把龙家的点心拿给父母尝尝鲜，两老很高兴，周母说，“这么漂亮的糕点，简直不舍得下口去咬，不如留到小利从学校回来再吃。”周吉说，“这是今天新做的，放久了就不新鲜了。小利以后赚钱了，想吃什么点心买不到，不用尽顾念着她。”一家人扯了会闲话，分吃了点心，周吉就离开了。

回到公寓时，赵佳音正在炒菜，周吉把龙小飞找他做助理的事说了，赵佳音奇怪他怎么认识龙小飞，周吉也不隐瞒，说是当年陪安小姐去清迈渡假时认识的。赵佳音听了，也没反对，道，“小飞是个实诚的好孩子，跟着他不会吃亏，而且将来小飞主持了飞龙，一定会给你安排个不错的位置，你好好干，这条路走得通。”

“真是人人都爱龙小飞啊。”周吉在心里感叹道，他今天听到太多对龙小飞的称赞。

赵佳音又问起龙小飞现在在跟什么项目，周吉也告诉了她，赵佳音道：“这个项目我知道，虽然盘子不算大，但形态齐全，软硬件的配备也很得力，是个入门的好教材，你好好跟着学。”

周吉点头称是，赵佳音做起老师来尽职尽责，如果他们只是师生关系，那该多好啊。

不一会儿，饭菜上桌，周吉摆好碗筷，给两人盛了饭。赵佳音提议道：“我们喝点酒，庆祝你找到合意的工作。”

赵佳音喜欢喝酒，虽然酒量一般，逢喝必醉，但她就是改不了，每次她要喝酒，周吉也都会陪着喝几杯。这一次他也没有理由拒绝，他正在盘算着要不要从赵佳音这里搬出去。龙小飞答应给他的薪酬不低，虽然比不过他从赵佳音这里赚的，但他家里的债也还得差不多了，他自己省着一点，家里的开销也可以维持。龙小飞那里的工作虽然也是要低声下气侍侯人的，但好歹是能说得出口的正经事情，总好过这种见不得光的皮肉买卖。

只是怎样和赵佳音说清楚，周吉犯了愁，看赵佳音对他的态度，不像是肯轻易放他走的，而且实话实说，赵佳音对他不薄，一直在尽心尽力地帮助他，照顾他，甚至在床事上他们都是合拍的，他也是乐在其中，没有一点勉强。如果没有这一层难以启齿的关系，他们也许会是不错的一对。周吉冒出这么一个想法时，自己都被吓住，他怎么能这么想？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干他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把两者搅在一起，这样做的人没有一个得到了好下场。

周吉开始警醒自己，他不能放任自己对赵佳音产生任何感情，这样下去会很危险，他得早一点从这里脱身。但他不能和赵佳音撕破脸，闹到难堪的地步，以他现在的处境，他得罪不起任何人。

两个人喝了两杯酒，赵佳音脸上已经染上了酒晕，周吉看她有些微醺的样子，这个时候一般是赵佳音最好说话的时候。

“我以后每天早上还得去接飞少上班。”周吉道。

赵佳音皱眉，“小飞要你去接他？这不像他的风格啊，他什么时候开始摆谱了？”

“不是。”周吉答道，“是花叔要我去接。”

赵佳音嗤笑一声，“这个老花头，简直比小飞的爸妈还疼他，天底下就只有他家少爷是心肝宝贝，别人都比不上。”

周吉也跟着笑了一声，接着道，“我想在他们家山下租个房子，以后住那里，上下班方便一些。”

赵佳音停下筷子，看着他，周吉不理会她的注视，埋头吃饭。

过了半晌，赵佳音说，“你要搬出去？”

周吉从饭碗里抬起头，点点头。

“你要离开我？”赵佳音紧逼。

“我不能一辈子靠你养。”周吉平静地说，“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又是沉默，然后赵佳音说：“我对你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