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周吉哑声道。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罗静仍然不明所以。

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我配不上你。这些话在周吉齿缝间绕了一圈，又吞了回去。

周吉最终说出口的是，“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罗静温柔地笑起来，“要是觉得凶我一下你会好受些，我愿意你多凶我几次。”

周吉一把搂住了罗静。

“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你不想说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在的。”罗静抬起头看着周吉，“我在这里。”

周吉眼里闪过一缕悲伤，但他马上隐藏了起来，他把罗静的手抓到自己手心里，轻声道，“谢谢你。”

“好了。”罗静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于是换上欢快的语调道：“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说着拉着周吉站了起来。

两个人吃完饭，周吉把罗静送回宿舍。他想他该有个决断了，他不能拖住罗静，这么好的姑娘，不该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但是他舍不得离开，他需要有人来帮他下这个决心。周吉把手机在手上掂来掂去，最后一咬牙给赵佳音打了个电话。

赵佳音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高兴，“你周末要回家，太好了，我来接你，你几点钟下课？你想吃什么？我先备着。”

回家？周吉暗自苦笑，那不过是他的牢笼，哪里是他的家。赵佳音表现得就像个得知孩子要回家而兴奋不已的母亲，这戏演得是不是有点过了？

周末赵佳音如期而至，她带了更多的糕点零食来款待周吉的同学，周吉懒得陪她周旋，先背了书包下楼。没过一会儿赵佳音也下来了，神色不太好看，看到周吉她才缓和脸色，一同坐进了车里。

一路上赵佳音问了问学习的情况，周吉一一老实作答，随后赵佳音又很随意地问：“你有女朋友了？”

“嗯。”周吉也很随意地答道，“不过我准备分手了。”

“为什么？”赵佳音问，“听说她连袜子都帮你洗了，看来是个很体贴的姑娘。”

她果然什么都打听到了，周吉心里冷笑，“我玩腻了。”他满不在乎地道。

赵佳音转头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是吗?”周吉笑了笑，“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不是这么随便的人。”赵佳音道。

周吉又笑了笑，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没有不随便的。”

一阵沉默。过了好久，赵佳音才缓缓开口：“周吉，我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开始新生活，听说你恋爱了，我很欣慰，我希望你能幸福，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就做回一个正常的年轻人，好吗？”

“你很欣慰？”周吉目光灼灼地看着赵佳音。

赵佳音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她挺了挺脊背，点头道，“是的，我很欣慰，你有恋爱的权力。”

“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周吉撤回了目光，把赵佳音刚才的话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