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女人说，“我们多给钱就是了。”

“姐姐，你们这是要我的命啊。”周吉道，“我还是替你们再叫几个人来吧，保你们满意。”

“她们只想要你。”那女人道。

又一个女人拿出一个药盒，递到周吉眼前，笑道：“我们有小蓝片，不怕的。”

周吉往后退了一步，身后有女人挡住他往前推，前面的女人掏出两片小药丸不由分说塞进他嘴里，另一个已端了水喂到他嘴边。

周吉心下叫苦，但事已至此也推脱不得，只有硬撑了。

一场兵慌马乱的战事下来，周吉已是累到精疲力尽，瘫在床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那几个女人倒是兴高彩烈，“下次再叫你。”其中一个女人道，其他几个也点头说好。

“不必了。”周吉脸色不太好看，“我还不想为了这几个钱把命搭进去。”

“嫌我们钱少？”一个女人不快地道，她掏出自己钱包，把里面的钱一把掏了出来甩在周吉身上，她转身问同伴，“你们还有零钱吗？”

其他几个女人都拿出各自的钱包，把零钱掏出来抛到周吉身上。

“够了吗？”“矫情。”“贪得无厌的婊*子。”“下次换个识趣点的。”几个女人最后甩下几句话，闹哄哄地走了。

周吉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坐了起来，他把散落在身上和床上的钱一张张拾起来，归在一起。也许他可以给自己再置办一身行头，不，还是给妹妹买几件衣服吧，妹妹穿得太素净了。周吉只是麻木地想着，突然胃里一阵翻涌，他连忙下床要往卫生间去，结果脚刚着地，双腿一软，就摔在地板上。但胸口的恶心越来越强烈，他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冲进了卫生间。

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周吉撑着马桶直起身来，挪到浴缸旁，挨着浴缸边沿坐下，拧开了热水。

等着水贮满的时候，他扭头看到了对面镜子里的自己，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布满了伤痕，都是刚才那几个女人掐出来的。他觉得自己这具身体已经苍老破败，腐朽不堪，可他明明只有22岁啊。

如果没有4年前的那桩事故，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也许和许先生一样，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颠峰。不，他不会像许先生，他不会靠女人的裙带关系，他会靠自己，他也不会去伤害梅梅那样的女孩子，他不会有时间去惹一身风流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然后他会找一个适合他的懂他的女孩子做伴侣，然后……

周吉把自己移进了浴缸里，可是不管他怎么洗，这个身体都是不可能干净起来的。他已经坠落深渊，别再妄想爬出来了。周吉伸手抹了一把脸，却抹了一手的水。他什么时候哭了？他不会哭的，那一定不是眼泪，周吉往下滑了滑，把整个人都浸到了水里。他屏住呼吸，直到再也憋不住气了，才从水里坐里坐起来。

他都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还奢妄什么尊严，岂不是笑话。周吉无声地笑了起来，既然不得不活着，就让自己活得容易一点吧。

周吉擦干身体，出来穿好衣服，他拿过手机，从黑名单里把赵佳音放出来，拨通了她的电话。

“你好，赵小姐，我是尼克。你的提议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