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二年
隆冬的清晨,一切所见被昨日的大雪盖上了一层雪白,绝对寂静的大殿内,太监宫女们早已收拾妥当严正以待内殿龙床上正主的醒来。
今日恰逢休沐,小皇帝盖着暖暖的锻供锦被,嘴巴微张,面色红润,抱着谷怡特意命人做的小枕,隐约还能看见一缕口水,睡得好不安稳。
这小枕原本是因为去年受伤不能翻身,又怕睡觉压到伤口垫着用才做的,结果轩辕昊倒养成了习惯,日日要抱着才能睡觉,弄得谷怡命人又做了几个备着,只是引来做小枕的宫女好不怜爱,就像自家孩子一样,想着法儿的放些安眠的药材进去。
轩辕昊自慧王之乱后,停停歇歇昏迷了三月有余,后来总算能清醒了,可身子虚的厉害,时不时会莫名的发烧,咳嗽,有时候还会半夜痉挛。
那阵子,谁都不敢让他一个人睡觉,李木修,影尊,谷怡,就连熔律都用上,夜夜陪在内殿睡,说也奇怪,原本应该李木修与小皇帝关系最亲近,可到后来,轩辕昊开始认人睡,熔律却成了第一“□□”大臣。
原本熔律是拒绝过几次,奈何那几次轩辕昊“争气”的一夜没睡,第二天直接顶着黑眼圈昏昏糊糊的上朝,有一次还直接晕了,自此,直到痊愈,熔律再没拒绝过他“□□”的请求。
帐内,轩辕昊从侧睡翻到仰睡。
“醒了吗醒了吗?”端着热水伺候的小太监张张望望,这一早,已经换了十几次热水了,可皇帝似乎今日特别好睡。
“快了。”谷怡带着微笑,近两年的朝夕相处,谷怡已经熟悉这孩子的习惯了。睡不着会不停的翻身,熟睡的时候绝对不会乱动,一旦快醒了,便又会翻身。
果然,帐内,小皇帝缓缓的睁开眼睛,似乎醒了,又似乎没醒。
“陛下,奴才进了啊。”谷怡淡笑着,低声细语的问,也没等轩辕昊回答,便带着人入了内帐,揭开床帐,照往常一般,整理龙袍,热水,面巾。
迷迷糊糊的能感觉到帐子拉开一瞬间的凉意,悠悠的,从茫然到清醒。
“!”
似乎感觉到什么,眸子瞬间瞪大。
“出去!”
“陛下?”
“出去,咳咳!”
“……”谷怡一脸困惑,第一次碰到轩辕昊这反映,特别是刚刚起床,通常这孩子是糊里糊涂一直到穿好衣服,擦好脸。
挥退了所有人,“陛下,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略带紧张,看着谷怡似乎还要拉开床帐,难过的挪了挪屁股,“出去出去,你也出去,我,我没不舒服。”
“这……”被说得一愣,谷怡也有点怪,无奈退出,“陛下,你确定没事儿?没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没有!”轩辕昊恼羞成怒,扔了床上的枕头出去,自己抱着小枕躲到被子里。无奈,谷怡只能推到内帐外,和一群下人一样面面相俱。
“陛下昨日睡前不是还高兴着吗?”谷怡得宠的小太监忍不住开口,确实,昨日小皇帝硬拉着熔律,晏世洱要把酒赏月,那晏世洱本就贪杯,一听有好酒便忍不住馋虫,弄到最后轩辕昊和晏世洱醉的趴在酒桌上睡觉,颜熔律带着微醺出了宫。
“没发生什么争吵啊。”谷怡一脸疑惑,在探头看看内帐,这真的是难为他这个大内总管了。
青烟袅袅,所有人都眼对眼,鼻对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谷怡时不时问一句,可内帐的小祖宗不是不响就是扔东西,就是不肯说个所以然。
“陛下,您早膳没用,这看着时辰也要午膳了,你身子刚刚好,不能这样熬着啊。”谷怡头大,眼见着太阳当空了,可小祖宗还不肯出来。
“怎么啦?”青年一如往常的踏雪而来,衣衫下方沾了些雪水,透着淡淡的光泽。
许是前些日子惯常进出长信殿,颜熔律来了通报有时候也不用。
“熔律,是你吗?”似乎内殿的人也听见了声音,透着焦急。
“是……”
“快进来进来!”还没等熔律开口,轩辕昊就跟火烧屁股一样在床帐内跪着叫着,“快些,怎如此慢吞吞。”
熔律一脸困惑的看了一眼谷怡,谷怡也只是摇头,连人都没看见摸到,谁知道小祖宗今天又干嘛。
最近一年,谷怡感觉自己武功全无最大的损失就是这小祖宗折腾起来真心力不从心。
“……”一脸沉默的入了内帐,还没掀开床帐,便被轩辕昊一把拉了进来,“干嘛?”昨日醉酒,已经把熔律折腾的够呛,又哭又闹,到最后才乖乖上床睡觉。
“那个……那个……”拉了人进来,但又满脸绯红,不好意思看熔律。
“怎么啦?哪里不舒服?”被轩辕昊的身体吓怕了,这一年多来反反复复,好不容易最近虽依旧瘦的可怜,可脸上开始长肉了。
“呃,没。”
“那怎么啦?”皱眉,看着少年面若桃花,熔律莫名的心浮气躁,昨日的酒也是喝多了。
“那个……”
“干嘛,要说便说,哪像个男人。”被轩辕昊弄得,熔律扯开嗓子一吼,轩辕昊被吓了一跳,一双大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看,眼眶了泛着泪,看的熔律一阵揪心,暗骂一句。
深深的叹口气,“说吧,什么事儿,你这样外面的下人看着担心,身体刚刚好,再病了,你师哥又要一把眼泪鼻涕的问我要人了。”当时轩辕昊命在旦夕,李木修是连骂带打几个月折腾颜熔律,颜熔律也自知理亏,任由这人来,如今李木修应着李老瓜儿的踪迹而走,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不放心,弄得男人好不头疼。
“师哥在,才不找你呢。”低头,抓了抓被子,低声呢喃。堪堪的拉了拉青年的袖子,颜熔律也顺势将耳朵贴着轩辕昊。
“……”脸红的滴血。
“真的?”熔律一张万年严肃的脸也透着尴尬,可又带着点戏谑,“第一次?”
点头,恨不得把自己埋到被子里。
“这么晚?”看着轩辕昊的样子,熔律难得逗玩之心肆虐,“你都十八了,这么迟?”
“你滚!”
轩辕昊恼羞成怒,一把推开男人,钻进被子,任由熔律怎么拉都不出来。
“怎么啦怎么啦?”谷怡一脸疑问。
“谷怡公公,你们都出去吧,到殿外,陛下身子没事儿。”熔律憋着笑,再回头,对着帐外房梁上的影尊也挥了挥手,一道黑影便闪出了内殿。
“好了,人都走了,该出来了吧。”
“你滚,我,我不要你!”带着哭音,闷闷的。
“……”熔律看着床上的人,笑的更欢,也不顾轩辕昊的“怒气”,一只手扣住被子里的人,一只手直接伸进去,似乎找着什么,“这里?”
“拿,拿开!”被抓住要害,轩辕昊带着被子想要往里床退,结果身体被熔律扣住,退不了,只能挣扎,“你,你走开。”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都是男人。”熔律嬉笑,照理这事早几年便要有管事嬷嬷带着侍婢或者侍童教授的,奈何轩辕昊本就不在宫里长大,一回宫就是惊涛骇浪,再加上前一年病的都快死了,所有人也就没想过这些成长该有的事情。
其实前阵子谷怡是有提醒过,也安排了管事嬷嬷,可轩辕昊毕竟已经在外长成了性子,不管男女,都被赶出殿外,一来二去,所有人也无奈,只想着真的有需要了,男人估计自然也会,大不了技术差些,倒也无伤大雅。
“不要你,你走开!”被熔律刺激了,本来就是第一次,带着少年的羞怯还有被调笑的怒意。
“那我去找管事嬷嬷来,顺便带几个婢女来伺候陛下吧。”熔律似乎也是玩心起了,作势要走。
“别,别。”一把拉住被子里的手,轩辕昊急了,管事嬷嬷一来,必定带着婢女,最怪异的,就是管事嬷嬷要在一边看着,如若是在宫里长大的,那也见怪不怪,可轩辕昊这辈子也没被这么盯着,还是做那种事情。
“那你不难受?”从早上憋到现在,一碰就能感觉小家伙微微的起来,想必难受的厉害。
“……”
“那让谷怡或者影尊?”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