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衙役一商量,决定由其中一人回去传信,没过一炷香的时间,十几号衙役分列两纵,浩浩荡荡的从坊门进来,居中者正是本县的大老爷,紧随其后的还有崔先生,赵县丞以及两名陌生的男子。
“见过县尊大老爷!”
众人拱手行礼后,陈县尊略微点头,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大.....大老爷,小的刘二,日前我爹浑身发冷,拉不出屎,所以就来诊堂看病,不料回家吃过药,当天夜里就不行了,您可要给小的做主啊。”说完,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马大夫见陈知县看向自己,捂着脸说道“县尊明鉴,这人的老父乃是腹痛不便,手足不温,苔白不渴,脉沉弦而迟,所以老朽给他开了一副温脾汤,这事刘大夫与张大夫是知道的。”
陈知县扫向刘大夫和张大夫,见他俩点头,转过身对一位背着包裹的男子点一下头,男子见状,走到尸体旁边开始翻动尸体,经过一番详细的检查,起身说道“回禀大老爷,此人并非他杀,也非自缢,应属暴毙之症。”
壮汉一听来了精神,指着马大夫一帮人说道“大老爷您要给小的做主啊,我爹就是拉不出屎,被他们给活活害了。”
张大夫一甩衣袖,大怒。
“胡说,我等好歹也行医多年,岂会连这种小病都看错,如果不是他杀,那就是你喂错药。”
“放屁,给我爹喂得药可是在你们这抓的,要说药有问题,那也是你们的问题,”
“你!”
陈知县一甩袖子,问向马大夫“有没有这种可能?”
马大夫捋着胡子斟酌了一会,说道“县尊有所不知,药库已于日前交给李公子,老朽也不是特别清楚这些事,至于假药应该不可能吧。”
他这话一说出,陈知县一愣,深深的看一眼马大夫,又用余光扫一眼脸色微变的赵县丞,皱着眉毛一挥手。
“将李凌叫来!”
去找李凌的人是张三,见了面悄悄的把事情说一遍,听得李凌心中一动,脸上强笑道“三哥,这事冤枉啊。”
张三挠挠头,突然将李凌拉到一处草屋后。
“老弟,咱俩是什么关系,我还能不信你么,放心,那厮估计也就是想要几个钱花花,将来哥哥保准替你出气。”
“多谢三哥。”
“没事,咱们过去吧,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两人来到诊堂外,张三扯着大嗓门喊道“都让开点,没看有正事么!”话音一落,围观的众人呼啦一下让开一条路。
“晚生见过大老爷。”
陈知县捂嘴咳嗽一声,说道“李凌啊,这事想必你也清楚了,不知你有什么想说的。”
“回,大老爷,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晚生从未做过此事,库中更不可能有假药。”
望着双手负立的少年,陈知县眼中闪过一抹莫名之色,欣慰的点点头。
“也好,本官信你,不过为了公正,还是要让人搜一搜药库。”
一声令下,张三带着几名郎中和衙役朝药库飞奔而去,其他人等在原地,李凌并不惊慌,因为他早上刚刚和于贤检验完药材,根本不可能有假药。
放下心的李凌,打量一番众人,捂着脸直哼哼的马大夫,跪在地上瞪自己的壮汉,还有仰天长望的陈知县,形形色色的人,带着不同的表情绘成一副黑白分明的画卷,无声的演绎着喜怒哀乐。
而自己却像那个拿着画卷的人,看似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