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少年们各自挥别。
安家马车被马夫驾驶得十分安稳,车轮慢慢滚动回程,车厢里,两人并排而坐,中间隔开两人的小茶几上,放置着小点心与水壶。
陈安寿用手轻轻拿起糕点,抬手放入嘴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安若庭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陈安寿很放松的半瘫着,头微微偏了下,表示倾听之意。
安若庭接着道:“爷爷,叫你明天抽空过去他那一趟”,陈安寿也没问为什么,只点了点头。
马车在这时,恰好已行驶到陈府门口,陈安寿走下马车,挥手道别。
这时,安若庭撩开马车窗帘:“明天别忘了”,陈安寿已经到了大门口,头也不回,只再次挥了挥手,走进了门中。
那头,安若庭放下了马车窗帘,对车夫说了声,车轮慢慢又启动了。
陈安寿兜兜转转来到侧厅,轻哼着歌跨入门槛内,一眼就看到陈夫人和陈老夫人坐在一起轻笑交谈。
脚步微顿,陈老夫人看到宠爱的小孙子进屋,笑眯眯的挥挥手询问:“小宝,回来啦,今天去哪玩啦?”。
陈安寿快步靠近,露出灿烂的笑容握住奶奶的手回答:“奶,我今天特地跟书院的同学们去枫山露台观景,那儿风景不错,等父亲他们回来,咱们一家去哈”。
陈老夫人拍拍陈安寿的手,笑容笑容愈发灿烂,不管是真是假,孙子的孝心总是让人感到舒心,祖孙两人在那窃窃私语,边说边笑。
陈夫人故作的冷脸有些撑不住了,轻咳了声,陈老夫人瞄瞄自己儿媳妇,用眼神示意,意思叫陈安寿过去。
看着陈安寿害怕的小模样,陈夫人忍不住开口:“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这个家了呢”。
想套套近乎,陈安寿刚走近,却被陈夫人命令站在原地,呆呆的站在原地,讨好的回答道:“哪能啊,要走也得把娘带走不是?”。
见母亲面色和缓了些,陈安寿打蛇随棍上:“娘,您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边说边走到身后为她捶背,小手哒哒,哒哒哒的可有节奏感了。
刚想端起茶喝的陈夫人,被陈安寿锤得手都在抖,几经尝试,发现根本喝不着,随后轻轻叹了口气:“行啦,别锤了”,陈安寿应声停下,接着笑嘻嘻的耍宝。
然而,陈夫人接着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让陈安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她说:“知错了就行,那接下来考试,咱就不去了?”。
陈安寿低声拒绝,陈夫人把杯子重重的放到桌上,浑身颤抖,声线带着哭声问他:“娘也不是不让你上进,可你别忘了,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娘去问了,上次你去的童生考试,已经是科举考试中最简单的,但你呢,回家后,高烧两天不退,如果你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娘就你和你哥两个孩子啊”。
看到母亲哭了,陈安寿手足无措,从袖中抽出手帕,认真的看着母亲,轻柔地擦拭着,一言不发。
老人看着娘俩较劲,谁也不退步的样,想着怎么开口,随后,决定先安抚儿媳妇:“儿啊,你先别急,来,把泪擦擦,哎呦,这才是个美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