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淡淡道：“我是不是永远也想不起来了？”

梨月摇摇头，沉吟道：“你的脉象跟奇怪，按理说你该什么都想不起来的，但是我隐隐觉得你体内似乎还有一种药把这药的药性破了。”

“我确实什么也没想起来。”

“那，”梨月满脸疑问道：“反正也想不起来，痛苦的也就不是你了，你何必着急呢？”

瑶华愣怔了下，反问道：“你觉得什么也想不起来会是件好事吗？”

梨月并不是很懂情事，只知道自己二哥出京时浑身上下竟无一丝少年朝气，而瑶华却如往常一般，便觉的她过得很好。

“难道不是吗？我二哥走的时候一脸沮丧、绝望之色，可公主你这些日子却是如往日一般，不好吗？”

瑶华盯着画卷上的两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好么，她好得很，不必担心和亲，也不用担心自己成了谁的棋子。

“我要把康儿接回宫里。”

梨月面露难色道：“现在大师兄被爹派出去处理事情去了，荼园只有三娘和五娘两个，你要是贸贸然接走康儿，怕我爹他…”

“你爹不同意么？”

“嗯，毕竟那是药老的大徒弟，三平素日最喜欢跟着药老一起，所以我爹他对这个孩子也算上心。闲时也是给他泡药澡、针灸骨骼的。”

闻言，瑶华沉吟不语。

梨月道：“前些日子我想不明白二哥为何非要逼着你吃下药，现在看你脉象奇怪，想来他给你吃了还有其他东西，你要想问个清楚，灵州城找我二哥。”

看她还在思索，梨月又道：“年前与我二哥同去的人里有个叫冯卓予的，听说他妹子半个月前也去了灵州。据说，他那妹子也很喜欢我二哥。”

瑶华莞尔一笑，道：“你很想我去灵州？”

梨月反问道：“我二哥那么喜欢你，我们本是江湖人，不涉足朝廷的，为了你他连战场都愿意上，你去趟灵州便不愿意吗？”

瑶华单手支着自己脸庞似在思考，问道：“沈夫人可好？”

“不好，”梨月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哥被爹发派出去了，已经月余不曾回京了，菀娘又整日待在院子里，以泪洗面，劝又劝不听。”

“你娘什么时候来？”

“不出这几日罢。”梨月闷声道：“怎么，你要见我娘？”

瑶华摇头道：“我打算去你府上，把康儿带回来，你娘在，你爹总不敢杀了我。”

梨月噗嗤笑出声来，道：“爹是不敢杀了你，可是你当真要见我爹？”

“嗯，如你说的那般，你二哥为了我奔赴沙场，我不能只躲在这皇宫之中。”

“可别，”梨月双手忙摇着拒绝，连声道：“我说着玩的，若我二哥真的知道你出了这皇宫，怕是饶不了我。”

“无妨，到时我就说是我自己执意要去的，不就好了？”

梨月点点头，并不放在心上，毕竟一路艰辛，她个娇生惯养的皇家公主哪里受得了。

瑶华道：“好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你能不能和我说说。”

梨月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听完，尤其是听到那晚自己和他说的死生各不相干的话，瑶华心中一痛，望着桌上的暖玉道：“这是他的？”

梨月咦了一声，拿了暖玉道：“那晚你说了暖玉还给他的，怎么还在你身上？”

瑶华摇摇头，道：“我的手串也没见到。”

梨月问道：“你都摔了怎么还能见到呢？”

随即又想明白了什么，突然大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二哥才不会真的这般绝情，公主，你要不要去灵州，我和你一起去？

瑶华拿过暖玉道：“好，我和你一起去灵州，只是去之前还有几件事要处理。”

听到她真愿意为了自己二哥去灵州，梨月喜道：“什么事？”

“康儿，我养了他半年，纵然他是你爹，也不能说带走就带走，”瑶华微微一笑道：“至于沈夫人，沈盟主为了我朝百姓奔波在外，我岂能看着她每日以泪洗面捱日子，自然也要接她进宫。”

梨月头一垂丧气说道：“公主，到了荼园，我可保护不了你。”

瑶华淡淡道：“不必。只是到时你帮忙把康儿交给我便好了。”

三日后，瑶华收到梨月消息，她的母亲、柳太和的夫人也就是顾承远的师娘李氏终于到了京城。

这一日天气有些热了起来，瑶华吩咐锦芳给她好生妆扮一番。

不多时，珠翠满头、着一身鹅黄色宫装的瑶华便带着秋姑姑、锦芳等几个宫女嬷嬷一起坐了马车径直往荼园去了。

梨月也知道她今天来，一早就待在菀娘院里陪着菀娘，她的母亲李氏看着大肚子的菀娘眼里尽是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