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远心中早已猜到定是他师父的风流债,不敢再瞧赵凤鸾,肃声道:“不曾。”
赵凤鸾美目一撇,问道:“你师父如今娶了几个娘子了?那李家姐姐都能忍?”
顾承远心知这位赵寨主还认识自己大娘。
孙寨主摆手让他们静下来,道:“含山,你说,若是我们能帮得上的,自当尽力而为。”
因着走北路的镖局都要打李家庄过,也多少有所耳闻顾承远以及沈擎岳的事情。
原先倒不在意,自当江湖上新出的人物罢了,谁知后边竟知道这两人师出同门,都是柳太和的徒弟。
这下黑林寨可就热闹了,十几年前柳太和游玩塞北时和赵凤鸾倒是有些首尾,奈何他要带着赵凤鸾回四川,又得知他家中早已娶妻。
赵凤鸾不愿给人做小,便说不愿离开这塞北,两人就此分开。
赵凤鸾的夫君武平生算是当地的豪杰,也知道自己妻子有这么一档子事,原先也就过了,谁知这一消息又把柳太和给带进去了,当下便是怒发冲冠,要冲到邛崃山去一比高下。
不同武平生,赵凤鸾极为高兴,觉得这也算自己半个徒弟了,便派人多方打听,知道他们来塞北之后想去悄悄探看探看,碍于身份不好露面。
谁知道打瞌睡掉下个枕头来,人自个来了。
黑林寨的其他三位寨主看热闹不怕事大,也跟着一起架秧子起哄,直把武平生气的要离家出走。
顾承远遂将自己所想一一道来。
孙高手捻胡须道:“小事一桩,还要你走上这一遭,再比这大些,也就需要你一封书信,哪个叔叔不愿意出山助你呢?”
顾承远脸上一滞,望着这个满面笑容,不过四十来岁的孙大寨主,心中苦笑,又矮了一辈,成了人家侄子辈的。
面上却是不显,起身抱拳行礼道:“多谢孙寨主。”
纪南信轻摇折扇,微微笑道:“大哥,含山来此处人生地不熟的,不如二弟我下山一趟如何?”
赵凤鸾哼了一声,道:“要下山也是我下山,轮得到你什么事。”
“你要下山?你下山去做什么?”猛然间屋外传来一声怒吼。
赵凤鸾白眼一翻,冷声道:“你还回来做什么?”
刹那之间,大厅之上闪出两道人影来,为首的四十来岁,双目有神、肤色颇黑、身材魁梧、着一身褐色大褂、打着绑腿,穿一双黑绸布鞋。
后面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身蓝布绸子,一双眼睛明亮透彻,看起来甚是伶俐。
赵凤鸾纤指一伸,指着武平生骂道:“你还回来做什么?”
四十来岁的汉子正是她的夫君武平生,武平生脸色一黑,道:“我是你丈夫,不回来看着你去跟你奸夫相会吗?”
赵凤鸾一听顿时怒火上来,拍桌而起,指着他鼻子骂道:“姓武的,你自个扪心问问这十几年来我可下过这黑林寨一步?”
武平生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当着几位寨主的面他好服软,可自己儿子面前,还有杨二彪以及柳太和的徒弟面前,他也不愿服软。
便怒气冲冲道:“那你刚才说下山做什么?”
赵凤鸾不怒反笑道:“我下山做什么,我乐意下山就下山,不乐意下山就不下山。姓武的,别当我赵凤鸾嫁给你就哪都不能去了。”
武平生被她这幅神态吓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猛然间眼角睃巡到一旁站着的顾承远,怒道:“臭小子,是不是就是你?”
说话间身子已欺身上前,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两柄斧子来。
众人皆一惊,孙纪两位寨主立时就要上前去拦,赵凤鸾一旁喊道:“含山孩儿,不必顾念我,狠狠揍他一顿。”
又见众人看着自己,赵凤鸾嘴一撇,说道:“五六里的水路走下来气不乱连衣衫都不湿,这种功夫你们谁能做到?”
其他人点点头各自坐回原地不再说话,唯有她的儿子武尘退到她身后静静看着自己的父亲和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过招。
武平生欺身上前时,顾承远身随心动已然避了过去,正要去夺他双斧,听到赵凤鸾的话,便不再想着快战快决。
随即他一掌轻拍在武平生后背,道:“我们出去打。”
本就怒气冲冲的武平生不想被他躲过去还挨了人一掌就知道自己连这个年轻人的身手都比不过,心头更是勃然大怒,随后追出厅外。
想到自己出京时受师父指点,掌法大有精进,和药老过招时又熟练不少,顾承远便懒取软剑用掌法和他对起来。
此时他已经在院中稳住身形,对着武平生道:“武大侠,晚辈多有得罪。”
武平生身势并不止住,从厅内跃出时凌空就要一斧子劈在顾承远门面之上。
顾承远脚上使劲,轻功已然被他用的出神入化一般,瞬间已到了武平生身后,右手一掌打在武平生腰肋处,恰恰在离他不过三寸处化掌为拳打在他背后七节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