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寨主关榆三十来岁,远近闻名的神箭手,又有一把大宝刀傍身,碰上功夫俊的,总要讨教上几招。”杨二彪嘿嘿笑道。
顾承远沉吟道:“照杨二爷所说,这四位都是这道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又岂会做这些打家劫舍之事?”
杨二彪大笑起来,半天才道:“他们向来是只劫不长眼的镖局子、商队,至于这附近的百姓,每年都有孝敬,孝敬到了保这一方百姓平安的不过小事一桩。”
顾承远心知这是自己江湖经验浅,不懂其中规矩,便抱拳道:“若如此,还请杨二爷引见引见。”
“好说好说,今日我便去下帖子拜山,不知道将军何时有空去走上一遭?”杨二彪道。
顾承远略一沉吟,道:“明日不可,后日罢。”
杨二彪一拍桌子,大声道:“那就此说定了,后日一早,西城门处等着将军您。”
顾承远起身抱拳道:“多谢杨二爷。”
杨二彪笑道:“将军客气。”说话间已然起身往外走去。
正候在帐外的杨金钲见到自己二叔出来,冲帐内抱拳行礼后也跟着去了。
出得中军帐,杨二彪面上十分得意。
顾承远愿意出面相会,不管输赢,他姓杨的都露脸,此事完全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论说今日,无论顾承远是否有此命令。遇上乞颜人敢来冒犯,他们这些江湖人本就不能袖手旁观,如今他下了这道命令,那劲头可就更足了。
只要是乞颜人先挑事,吾等弟兄连人带马带粮食家小全给他们抢了去,若是敢出动军队来打,哼,有顾承远他们拦道守着,怕什么?
大干一场,就在此时了。
目送他叔侄二人离开中军帐,顾承远重重叹口气,望着这大帐,摆设如旧,心情却不复以往。
从怀中取出帕子,看着里面的零碎的珠子,忍不住轻轻喊了几声瑶华,渐渐陷入沉思。
此次师父以她性命相逼,倒让他发觉自己似乎是越陷越深,刚开始是贪她美色,谁知离别不过几日竟觉得时日愈发难捱起来。
索性将帕子放下,拿出里面碎裂的珠子来,瞧了半晌,嘴角显出一抹笑意来,心想她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手劲倒是挺大。
遂一心一意拼起珠子来。
因他素日里总同药老等江湖人来往,住在大营并不便利,便一直住在何光家里。
张广容、冯卓予早住在军中大营里了,也不在何家住,怡王嫌这里不舒服,恰看到城西有一处寺庙,景色雅致不错,庙中还有几位得道的高僧,便搬到庙中去了。
如今在这何宅居住的,倒只有他一个了。
天色将晚之时,他便独自离了大营,进城往何宅去了。
幸得何光尚未娶妻,家中并无女眷,只有两个烧饭的婆子和洒扫的小厮以及一个看门的老苍头罢了。
次日绝早,天色尚暗,顾承远已然离了何宅出城前往城外十里荒山上去。
一路行至山腰处,恰见绿树掩映中有几处小小的茅草屋,顾承远身子一转便在一处树上停下。
恰见柳和风、于酉林两个在屋前练功,脚上微微使力,身子一动,轻轻落在二人身前。
“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柳和风一见他,兴奋不已,上前抱着他手臂喊道。
于酉林亦是,高兴走上前道:“二哥,几时来的?”
顾承远拍了拍两个兴奋不已的少年,道:“三平、酉林你们两个跟着药老学功夫了?”
柳和风一脸坏笑道:“我们两个采到了一味他需要的药材,他就得教我们一样功夫,这不就是。”
顾承远看了他一眼,一掌拍他脑门上,道:“平日里教你功夫你不学,这会儿倒显得好学了。”
三人说说笑笑往屋里走去,药老此时已经在整治药材,见顾承远回来,眼皮子都没抬问道:“我徒儿怎么样了?”
顾承远面上微微一滞道:“我师父来了,将他接回荼园了。”
药老冷哼一声,道:“多管闲事!”
柳和风不开心了,道:“我爹好歹愿意帮你养几天徒弟,搁我非把你徒弟拿来试药不可。”
药老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现在可以试试拿你来炼药。”
闻言,柳和风嘴一撇道:“说说而已,我又不是没帮你带徒弟。”随手拿起一把木香片放在于酉林嘴里,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于酉林抄起手下的紫菀根塞他一嘴,两人又打闹起来。
嫌他们碍事,顾承远又将两人打发到屋外练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