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心里欢喜,更是打起十分精神去哄她二位开心,小茶同瑶华忙着针线,冯卓鸢则是在边上冷眼瞧着,不发一语。
这一日便在谢五娘又是说笑又是唱曲中过去了。
用过晚膳,又说笑了一阵,方才各自散去。
娴太妃派碧儿在外面看了几看,道:“罢了,我们还是回各自营帐歇着。冯姑娘,你在这里好生陪着王妃,我们走罢。”
待几人出账,娴太妃拉着小茶的手笑道:“小茶这个丫头,伶伶俐俐的,我看了倒是喜欢。”
说罢便放了手,看着她二人身影消失在营帐之中,又挽着五娘手道:“罢了罢了,我知道你早早歇不住,我今日心里忧心几个孩子也是歇不下,就说几个笑话我来听罢。”
瑶华二人回到营帐,小茶随意褪了鞋袜躺在床上说道:“哎哟,做些针线可比我去追兔子还累。”
见此,瑶华一笑,欲从架上取出一本书来看。
她嘴上虽不言语,心里却是十分担忧,如今心事满怀无心睡眠,便想着读读书来消遣一二。
得不到回复的小茶从床上坐起,一把夺走瑶华手中的书,道:“公主,这帐中烛火太暗了,也不怕伤了眼睛,省的我二哥回来心疼。”
望着一脸单纯的小茶,瑶华几经思考,终于问道:“小茶,你实话告诉我,你二哥他…他功夫到底如何?”
小茶一手拿着书卷轻轻敲着自己脑袋,一边疑道:“公主不知道?”
瑶华摇头,道:“我没学过武艺,实在不知,况且,我也不曾见过他真正动手。”
挠挠头,小茶想了半晌说道:“我爹说二哥他此生唯爱练武与读书,每年都在山上练武,也只有过年时节才会下山同我们团聚几日,二哥的武艺到底有多高我一时也说不上,只是三哥上山去学武后十分惧怕二哥,往日他偷懒不肯勤习武,见了二哥比见了爹都害怕。”
听她如此说来,瑶华才放下心来,朝中局势非她所能控制,文相为人虽不是刚正不阿,也算是心怀天下,但愿事情如她所想一般。
二人又闲聊了一阵,小茶心无旁骛的睡去。
耳畔传来小茶熟睡的呼吸声,瑶华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借着月色起身坐在椅子上看着微弱的烛火任由思绪翻飞起来。
担忧着自己几位兄长弟弟的安危,又挂念顾承远是否周全,终是无法入睡,望着微微晃动的烛火,听着帐外巡逻士兵的脚步之声,慢慢陷入了沉思。
母妃曾经问过她,是真正心仪顾承远,还是因自幼长在深宫之中,被规矩束缚,平日里所见皆是循规蹈矩之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湖游侠,心生向往所以才觉得倾心于他。
剔着烛火,想着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照拂,瑶华脸上慢慢浮出一丝笑容来,在自己皇兄的军营中,却被一个没官位的人照拂着。
数次相救,忧心自己安危请自家妹子前来相伴,投军不为做官,只为不让百姓再陷入水生火热的生活。
如此大义之人,遇上他,才是上天对自己的垂怜罢。
脸上时而欢喜、时而忧虑,瑶华就这样静静坐了一夜,数着帐外军士的巡逻之声,通宵未眠,直至天明。
这一天,注定是乾朝历史上不同寻常的一天。
话说张副将被点了睡穴之后足足睡了两个时辰才醒来。
二人又在屋子里等到申牌时分,才听到屋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细听这下,只觉这脚步声沉稳有力,来人功夫不低。
门被人用大力推开,进来的是一位身穿铠甲的年轻人,来人身材魁梧、俊朗无比,倒与于将军有几分相似。
原本怏怏的张副将一见来人,立时来了精神抱拳拜道:“昭勇将军。”
来人正是于家的二公子于菘林。
于菘林十五岁同其父亲平定南方叛乱,靠在战场上累积的军功升任将军的,绝对不同于他这个端王手下的副将,从未上过战场的将军一样。
昭勇将军约是打小就上了战场的原因,眉目之间多有厉色,面上更是有着几分肃杀之气,他不认得张副将,但见此人向他行礼,正色道:“不必。你们是端王的随从?”
“正是,将军有何吩咐?”张副将恭敬回道。
“奉敬亲王诏,请二位暂时移驾光禄寺。”于二公子不卑不亢的说道。
张副将正要说话,于二公子又看了一眼顾承远说道:“娴太妃同端王妃、七公主皆有宫中主事的人前去奉迎,二位请吧。”
自此张顾二人心中明白,大势已定。
顾承远心知有小茶同五娘二人伴着瑶华,不必担忧她安危,也不多话跟着于二公子前往光禄寺。
贞固元年七月十七日,新帝因在位期间不思朝政、残害手足等被迫退位,端王、怡王二人在国孝期间围困京城、德行有亏。
唯一在宫里为先帝守孝的九王爷木鸿昭在敬亲王、德慧长公主、英亲王等人扶持下顺利继位成为乾朝新皇,史称元享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