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永安,二狗心中也甚是思念,随手买了点糕点手信。对着家里走去,隔好远就看着家里变了样,门口摆着好些刺绣,程琴守在门口卖着刺绣,那刺绣精美无伦,颇具大家风范,程琴又是天香国色,门口买刺绣的人排了老长队伍,程琴忙里忙外,脸上红彤彤的更显丽色,时不时搽搽脸上细珠一般的汉滴,娇俏不可方物。待采买刺绣的众人皆尽散去,倒是留下一个面目俊俏的白面书生,举止落落大方,彬彬有礼。与程琴攀谈不久就被程琴领进了家门。
二狗心中一阵莞尔,想那婊子就是婊子,这么些功夫就有了汉子。心里面不由为她高兴,这婆娘也是个苦命人,丈夫被杀,带着个女儿孤苦无依,又被恶人着女儿胁迫着卖身。和自己这般不清不楚终究不是个事儿,如今有个归宿那也是极好的。二狗寻思着认她做个干姐姐,以亲人的方式作个媒,成全了他们也是一桩美事儿。
二狗一边心里乐呵着就往家里走去。还没进门就听见院子里吵了起来,二狗好奇。也作墙边听个便易。
“司徒公子,奴家已言再三。家里有个弟弟,作咱家唯一一个男人,他未婚配,我作姐姐的岂能先嫁。此事莫要再提。”此时程琴满脸不耐烦,端坐于椅上,眉目妩媚妖娆而颇有威仪,身段窈窕丰腴且富有端庄。仿佛这世上最矛盾的两种特质都集合与她一身,书生竟是看得痴了。
程琴一番推诿,那俊俏书生也不恼怒,只是淡淡的笑着说:“娘子天人之姿,岂能落座于市井之中。小人不才,家父就是这合阳城的城主,以后我们白头偕老,当于琼楼玉宇下下吟风弄月,不好过在这粗鄙之所贩卖刺绣的强?”
程琴此时体现出来良好的素质与教养,淡淡一笑说道:“公子无理,妾身孤儿寡母,本不该迎独身男子入内,今番破例招公子入前院已是大不为,如今却来调戏奴家,好没道理,快些离开,我家男人即刻便回,弟弟脾气不好,伤了公子你我都无颜面,不如公子速速离去,也好留个以后相见的情分。”
“哈哈哈哈!”那白面书生仰天长笑,不再复那温文尔雅的姿态。只是邪着脸阴测测的说道:“笑话,我司徒文想要的女人在合阳哪有这般费心的,娘子自搬来这合阳,数月间独自起居,哪来的什么弟弟。我早已摸得一清二楚,莫说这弟弟有也无有,即便是有了,若我在从中作梗,合阳城也无他立足之地。今日娘子遂了我的心愿,令弟以后在这合阳城从此风生水起,高枕无忧。娘子何不为令弟谋划一番前程?”
这句话戳中了程琴的内心,自己可以死磕到底,但不能不想想二狗,若这畜牲从中使坏,二狗如何在合阳立足,外面异魔肆虐,出去就是个死啊。罢了,这破败的身子本来就被无数个男人骑过,也不多他一个,今日就便宜了他,好过给二狗招来无穷无尽的后患。思量再三,便不再言语,凤目含泪,一副放弃抵抗的模样。
二狗在外面将来龙去脉听得真切,哈哈一笑,推开了院子大门走了进去。
程琴吓得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花容失色,看见二狗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羞愧,生怕他误会什么,一时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站在原地模样可怜已极。
那司徒文也是错愕无比,只顾看着二狗,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优喜掺杂,喜的是这二狗看来一个人,瘦弱纤细。忧的是二狗身着唐门服装,这合阳城没人敢惹唐门,皇帝都不敢,他家合阳官府就是挂个名的空壳,没有实权的。
二狗知他身份,不好过于为难。只是抱拳笑到:“这位公子见笑了,家姐妇道人家,不识礼数,不要见怪,二狗多日不曾归家,好多话要说与姐姐听,公子请便。”
司徒文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个台阶就下了,赶紧唱了个偌,转身离去了。
这司徒文前脚刚走,后脚程琴就跪在了二狗面前。嚎嚎大哭:“狗子休要误会,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二狗似笑非笑的瞟了她一眼。
程琴这才感觉天都要蹋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就晕厥过去了。
二狗见她悲切,不忍心再戏弄,赶紧扶起她的身子,说道:“姐,不要哭了,外面都听见了,那种泼皮赶走便是,不用唯唯诺诺。”
程琴心下大喜,知道二狗听得来龙去脉。只有他不误会,于她便是天大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