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莫非,“她那时没有跳入阵心?”
祖龙神凝视着地面,就在地面快被他用眼神穿了一个洞的时候,突然叹气道:“那是我与荀楼主相识的地方。”
沈汐想,我猜到了。
荀歧道:“你还猜到什么?”
祖龙神和竹七不明所以,正待荀歧接着说些什么,沈汐道:“并没有,当我后知后觉明白自己不应该出现在哪儿之时,已经眼睁睁看着她跳进了阵心。”
“你说她跳进了阵心,你可见到缚魂灵阵内无法引渡的魂体了?”祖龙神问道。
“见到了,但我将他们引渡了。”沈汐无法,只能将东洲发生的事从头述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甘遂的身世和海上遇见的大妖。
说来,沈汐不得不佩服荀歧,她听完道:“你如何从蛮荒到达东洲?甘遂一个人或许可行,带你如何过海呢?何况,她出现在陌生地方,是人是妖你都不知,是何目的你都不知…”
竹七打断:“少主一向如此,你第一天知道吗?少主帮助你的时候难道问了许多?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依旧记恨甘遂姐姐戳穿了你女子身份之事。哼。”
嗯?沈汐心道,八卦的熊熊烈火燃烧起来吧。
荀歧皱了皱眉,不知是深感竹七的胡搅蛮缠还是无奈沈汐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
“小七,莫要胡言,当时那种情况,荀楼主是为暮清好。”祖龙神淡淡道。
沈汐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竹七抢先如倒水一般,语速极快又简练的道出了事情原委:“当初她骗我们甘遂姐姐已死,实际上却被她囚禁在歧楼内,歧楼几次异动都是因为甘遂姐姐。”说完,得意的瞪向荀歧,语带愤恨。
荀歧开口道:“当时我不说她已死,难不成你们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时候还要带着她?”
“那你直接好言相劝就可以了,为什么说她死了,还布阵囚禁她?分明心怀鬼胎。”竹七又抢道。
沈汐眼见荀歧常见的淡然脸庞有些龟裂,内心好笑,还不过瞬间,荀歧强行恢复脸色,看了一眼沈汐:“随你如何想。”
沈汐赶忙圆场,对荀歧道:“无事,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祖龙神见气氛有点冷,略略思索,想将话题带过,道:“当年是这样的,我应故人邀约,”荀歧听到“故人”两字,冷冷淡淡的,又不为人查的撇了一下嘴角,沈汐有些呆住。
这人,这动作,是在讽刺祖爷爷呢??再仔细望去,已经恢复淡淡然然的模样了。
身旁祖龙神还在尾尾叙说:“却一时不察被他设了缚魂灵阵,将我东洲子民囚禁于此,逼迫我交出龙神印,虽然当时东洲子民早已经不信仰我,也因为我之故,噬灵死树衍生的灵言族以东洲作为据点肆意烂杀,但我心中还是想为我的子民尽一份力…”
当意识到自己不受敬仰,跌落神坛,失了神格,才恍然醒悟,要承担起自己曾经逃避甚至从未直视的责任?
沈汐听到此处也不得不吐槽一句,这是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民间也有俗语说,狗改不了吃屎呀?若不是这是我家祖上颇有渊源的老前辈,乱说话祖宗会来找我,我是真的想骂街了。这都什么和什么?早干什么去了。
“后来呢,被束缚的魂体哪儿去了?”
“被绞杀了。”
?沈汐一惊,“谁?”
荀歧面无表情:“我。”
沈汐喉头有些艰难:“为…何?”
祖龙神道:“因为别无他法。”
祖龙神仿佛一下陷入回忆之中,竹七喃喃张嘴又无言,内室一时死寂。
“阵心里的那人,原本不过用魂体逼迫我,谁知惊动了灵言族,若是…”祖龙神没有继续说下去。
沈汐已经明白了,如果荀歧不全部绞杀,那么他们只能被作为养分贡献了噬灵死树,壮大了对方而已。
竹七望着祖龙神,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也感受到了祖龙神的无奈,内心一阵纠结。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我在记忆里成全了彼此一次,希望他们真的有轮回和南冥洲安定的生活。”沈汐由衷的道。
竹七道:“少主,许多人祭祀先祖的时候,先祖会有托梦一说,若是他们已经去了南冥洲,后人一定会有感应,你放心好了。”
沈汐闻言,只盼自己在回忆里的引渡真的有用。
“说来,祖爷爷,这个逼迫你的人你是认得的是吗?”竹七忍不住问道。
荀歧冷眼旁观,祖龙神呐呐:“是的,是一名故人。”
沈汐却觉得,应该不是故人那么简单,几次都含糊带过,而荀歧的神情也预示着她是知道的,至少不是普通“故人”那么简单。
所以说,在这场梦境和现实里,交错的,不同的地方太多了,真的有什么关联吗?
甘遂既然没有在那里出现,那她跳入阵心对如今的她有影响吗?
“有。”荀歧突然开口,又使得祖龙神和竹七面面相觑。
“第一次回来的异动是她瞬间苏醒,只是她苏醒的很不正常,似乎没有自己的意识,灵力暴乱。”荀歧道。
沈汐挠头:“就是那次…祖爷爷给我下药的那次?”
祖龙神面色通红:“什么叫下药?我就点了个草!小小年纪,说话怎么如此模棱两可??”
沈汐奇道:“大家知道就好了嘛,祖爷爷你干嘛这么咬文嚼字?”
竹七捂着嘴似笑不笑,难忍之极。
内室的气氛又开始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