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一直与沈汐荀歧并排站立在阵法里的甘遂,突然朝着阵心的方向疾步而去。沈汐心中虽然疑惑动作倒也敏捷,迅速跟上拦住了甘遂,甘遂双眼有些失神,瞳孔不知聚焦在何处,依旧面朝阵心,想往阵心走去。
荀歧道:“没有阵中阵。”
既然与阵法无关,想必是与阵心的东西有关。
沈汐见状,内心的不安更是加剧了许多,对荀歧道:“此地不宜久留!”两人迅速朝着缚魂灵阵边跑去,沈汐将甘遂横抱着,荀歧以手中绢布开路。
荀歧道:“无法出阵。”
沈汐转身望着阵心,斟酌良久,只得硬着头皮与荀歧一前一后向阵心走去。
荀歧神色不变,却有些关心的语气,对沈汐道:“可看到什么?”
沈汐道:“并无。”
荀歧不明:“为何如此恐惧?”
沈汐心道,这句话似乎是说:不要怕不要跑,冲呀…
沈汐怀里的甘遂始终看向阵心,荀歧一马当先,道:“跟我走。”
果然。
沈汐站在原地,犹豫不决,他能感受到甘遂已经开始轻微挣扎,若是越靠近阵心,担心自己控制不了甘遂。
荀歧深深的望了一眼沈汐,微微错身,将沈汐挡在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终于在阵心前立住,阵心似乎被什么笼罩一般,始终模糊的无法看清,正因沈汐抱着甘遂,始终侧身提防,准备随时撤退,阵心忽然飞出一个物体,打在沈汐的臂膀,还未看清又瞬间弹回去,沈汐吃痛,放开了对甘遂的钳制,甘遂瞬间跳入阵心。
“甘遂!”沈汐很自责,一直心存戒备,最后却还是功亏一篑。
荀歧拍拍沈汐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种地方,肩膀不能拍,肩上阳灯易灭,灯灭五洲难寻。”一声低沉的气音传来。
之所以说气音,是因为这人说话之时气若游丝,似乎不是口中发出的声音,而是靠胸膛努力喘息,蹦出的声音,一字一珠的。
沈汐道:“多谢前辈指点,无碍的。”沈汐并不是凡人,肩上阳灯的说法只针对于凡人罢了。
荀歧望着四处找寻声音的出处,声音似近又远
那声音再度传来:“老朽多言了,两位从哪里来,密林里还需得注意安全。”
沈汐再谢:“无碍的。”
那声音的喘息更大:“你这小子,口气大的很。”
沈汐解释道:“前辈误会了,只因魂体皆不在了,并无危险。”
…
半晌没有听见那声音,就在沈汐以为对方可能不再说话的时候,那声音再度传来,气息喘的更加急促:“孽障,他最终还是将我东洲子民全部绞杀殆尽!孽障!孽障!”最后急促到孽障两个字都不是那么清晰,沈汐只凭猜测这声音骂的应当是这两个字。
这误会大了。
沈汐道:“前辈又误会了,魂体被引渡了而已。”
那声音气若游丝的冷哼:“呵,你等孽障是欺我不知?还有谁比他更熟悉南冥洲的引渡之法?呵,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安心将龙神印给他?笑话!”
龙神印?
这老头一如既往的被害妄想症。
沈汐心道:莫不是祖龙神爷爷?这语气,这态度,是有点像祖爷爷啊。
“前辈是东洲龙神?晚辈西洲暮清。”
声音缓缓响起:“暮清?西洲新一代山神暮清?”
荀歧趁着二人说话空档,一直闭眼感受着周围灵力波动,突然手里的绢布瞬间脱手:“缚。”
绢布在不远处空空荡荡的地上像卷起什么东西一般,中心空着,却越来越紧,沈汐低头望去,有一道几乎透明的魂体。
是一道快要消散的魂体。
“前辈,您的龙身在哪儿?”沈汐有些急迫,再不抓紧些,可能就要魂飞魄散了。
荀歧望着面前的魂体,明明快要消散了,魂灵力却不是一般魂体可以比拟的,而沈汐却忽然有些迟疑,荀歧察觉异常,刚要询问,沈汐有些失神道:“祖爷爷,您的龙神印记呢?”
那魂体缓缓道:“暮清。”
沈汐道:“是我。”
“我行将就木,恐不得转生,剥夺神格,能否允我消散前再强人所难托孤一番?”
沈汐打断,迫切的问道:“龙身在哪儿?!我该如何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