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久,我这次出去,寻到了提炼最纯净的掩息香,应该能掩住你的气息。”
看着初久徒然亮起来的眼睛,姜离的心情也被感染,“若你实在嫌这魔界无聊了,我们便去人界走走。”
“好啊好啊!”初久点头如捣蒜,随即又疑惑起来,“可姜离你不是说,外界危险,我不能出魔界吗?”
“有我在,无妨。”
初久立刻开心起来,虽然没见过姜离动手,但是她知道,姜离很厉害,有他在,的确是去哪里都无妨。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待我了了魔界中的琐事,最多三天,我们便走。”
“那我去收拾收拾。”初久一蹦一跳地出了门,遇到门外的赵信陵,难得友好地向他问了声好,把赵信陵吓了一跳。
“主上。”赵信陵进了门,收起平日的嬉笑,恭敬地向姜离行礼。
“你看,她很开心。”早已看不到她的身影,但姜离的目光还是没有收回来。
赵信陵也把目光投向了门外初久消失的地方,像是透过那里看到了更远的过去,叹道,“她本就是不愿受约束的性子。”
姜离这才把目光转向他,“你可还在怪我?”
“属下不敢。”赵信陵收回目光,再次恭敬地低头行礼。
“这里没有外人,你大可不必如此。”姜离的身上顿时恢复了平日的凌厉气息,看着赵信陵的目光也带了几分上位者不容侵犯的威压,“朔言星君。”
赵信陵顶着威压强撑着抬起了头,“既已堕了魔道,天地间便再无朔言星君,只有魔界左圣使的暗卫,赵信陵。”
姜离默默收了对赵信陵施展的威压,舌尖尝到一丝腥甜方才彻底清醒过来。
赵信陵不过提了一句初久,他竟险些控制不住自己,他明白,自己已生了心魔。以前还能彻底压制,但这次为取掩息香,受了点不值一提的小伤,竟也能让心魔有了可乘之机。
赵信陵感到身上的威压徒然消失,拧眉看着姜离,“你刚才的气息,有些不对。”
“无妨。”姜离不欲与他多言,很自然的把话题转到其他的方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我打算带阿久去人界。”
赵信陵果然很容易的便被转移了视线,“她不好了吗?”
“神魂已有破裂的迹象,急需补魂。”
“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赵信陵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
见他这样,姜离也不再看他,只道了一句,“你七魄不全,不能离开魔界,便好好留在这等她回来吧。”说完便起身离去。
魔宫。
魔尊玉瓒是魔界之中除姜离外唯一一个颇具风雅的人,因此他的魔宫也是别具风味,除了整体色彩偏暗,其余的格局、装饰都讲究得很,自然,也是极尽奢侈的。
此时,姜离与玉瓒隔着千年白玉桌,正像多年的好友一样对坐饮酒。
“当真要走?”玉瓒亲自给姜离斟酒,丝毫没有魔尊高高在上的样子,“当初我最是看不惯你们这些神仙,也不愿收留你和那惹事的聚魂草,是你厚脸皮的赖着,赶都赶不走。怎么,如今外面没人能为难你了?打算撂挑子不干了?”
姜离饮尽杯中美酒,云淡风轻地说道:“若我记的没错,当初之所以没把我们赶走,是因为你打不过我。”
玉瓒举杯的手有些僵硬,待要发作一通,却又听姜离开口道。
“七千年了,阿久的魂魄已经渐渐虚弱,有了破裂的迹象,魔界中魔气太重,本就不适合她养魂。如今我已寻到掩息香,不用再担心身份被识破,是时候到人界寻些游魂给她补补了。”
玉瓒赌气似的将杯中的酒一口灌下,“以魂补魂,如此有违道义的逆天之法,我魔族都没人敢试,你堂堂上古真神……真是疯了。”
姜离一声嗤笑,满满的嘲讽之意,“有违道义?呵,你以为用聚魂草补魂就仅仅只需要一株无意识的草做药吗?我当初是那般愚蠢,竟然只以为是取一株区区仙草做药引,殊不知,这不过是另一种以魂补魂之法。”
说着,姜离又狠狠灌了口酒,烈酒入腹,气急的神魂才有了一丝清明。
“我寻遍四海八荒,终于得到一株聚魂草,欢欢喜喜的回到九重天,却被告知要想聚齐花神魂魄,还需要令聚魂草生灵智,强大它自身的神魂,才足以聚花神之魂。
世间生灵用她补魂就是顺应天道,我用其他魂魄补她之魂就是逆天而行?真真可笑。”
玉瓒与他相交几千年,哪里不知他心中苦闷,便也无话可劝,只默默的再给他的酒杯斟满美酒。
姜离强行扫去愤恨的情绪,对玉瓒举杯道,“今日一别,怕是无缘再见了,这么多年,多谢魔尊相护。姜离在这敬你一杯。”
玉瓒不在意地冲他摆摆手,“你借我地盘护你那聚魂草,我借你上古真神的威名震慑其他族类,本就是各取所需,不必如此客套。”
姜离笑了笑,说道,“除了谢你多年相护之恩,还有一事相求。”
“不必多说,无非是你身死之后再护一次那聚魂草。一回生二回熟,本尊心里有数。”
姜离不再多言,再敬了他一杯酒,把心中满满的谢意,以一杯美酒相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