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住乘务员要了两碗糖水,以此让时琳别再废话。他边吃边想,这种奇怪的故事倘若上演,还真不好说自己能不能既往不咎。但欣阳既然能下决心离开,哪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可是,倘若她真的有了难处,遇到了困难,她应该来告诉自己,不能自己撑着啊。
混混沌沌火车已经到了站,出了站各自上公交之前,时琳嘱咐时辉:“晚上下班带个鼠标给我,我那鼠标坏了。”
想想又加了句:“还要个摄像头。”贺老师去美国了,她可以跟他视频通话啊,虽然还不知道贺老师配不配合。
时辉说:“加一起200块。”拿过时琳里的货便走了。
挤在各种混浊气味弥漫的公交总站里,他想起欣阳圣诞节回来那次对汽油味的抱怨,以后她再也不用闻公交车的味道了。
离档口还有20米,他就隐约听见曾荣和周茉莉在叽叽呱呱地聊天。
周茉莉今天出去接了个活,很快就收工回来了,看见曾荣自己在档口打游戏,搬张凳子过来坐着,说:“你怎么不好好看店?顾客都被别人吆喝走了。”
曾荣随口说:“没事,咱们现在有余总的生意做。”
“余总那种忽冷忽热的人,谁知道他的生意能做多久?到底啥时候才能赚到大钱?”周茉莉嘟着嘴。
“财迷,”曾荣说,“比老板还能操心。”
“提到你们老板我就气死了,他居然说我至少交过10个男朋友,他凭什么认为我那么滥啊?”
曾荣敷衍说:“你长得漂亮呗。”继而脸色一变:“你看你看,一有漂亮姑娘在旁边我就要输。”
一局草草打完了,曾荣关了游戏,开始认真站柜台。
“以前不都是你去g市进货,今天怎么老板自己去了?”周茉莉问。
“他也不能老是逃避着不去伤心地吧。”曾荣说。
“伤心啥?”周茉莉好奇。
“以前他女朋友住在g市,异地恋好几年,还没苦尽甘来,女朋友又跑美国留学去了,现在估计早没戏了。”曾荣说。
“难怪呢,开始还听他说过女朋友,就是从没见来过,现在他也不提了。”周茉莉同情地说。
她转头瞥见时辉正拎着几包货朝档口走来,赶紧跑过去,大呼小叫的:“你过两天还要给我拍冬装照的,要保护胳膊知道吗?”
时辉没让她帮忙,把东西拎回档口让曾荣处理。他喝了口水,说:“茉莉,你那淘宝店老板能找到别的摄影师吗?余总跟我说接下来要加大推广力度,我担心忙不过来。”
“不行不行!”周茉莉摇着脑袋说:“找过的摄影师就数你把我拍得最好看,我不要别人拍。说不定哪个导演正好看到照片找我去试镜呢。”
曾荣也帮着说话:“当初快交不起房租的时候,全靠茉莉介绍两个淘宝店,咱可不能过河拆桥。再说这赚钱的路子,哪能随便丢啊。”
时辉抓抓后脑勺:“那也是。”
电话响起来。简短地讲完电话,他对曾荣和茉莉说:“余总请我们今晚在旁边的绿茵居吃饭,谈谈接下来的业务。”
“公子哥落魄了也还要吃平价西餐,有啥好吃的,真不如水煮鱼吃着过瘾。”曾荣嘟哝一句,跟茉莉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
“哪那么多意见?赚到钱自己出去想吃啥吃啥。”时辉指挥着曾荣,“赶紧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