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好几年前他就已经明白,从小就有的幸福生活是不一定能够天长地久的。他的父亲爱上了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子,为此不惜以高昂代价结束婚姻,他的母亲却没有狮子大开口,或许是知道自己无缘享用了,办完了一切手续之后精神失常,再也没有出现过,父亲无论如何不肯告诉他母亲去的地方。那是余航人生第一次修炼,他竟挺过来了。
他不知道如何去恨父亲,除了不能再给他一个正常的母亲,父亲给了他同龄人能有的最好的一切,他的前程,他的未来,只要他愿意,父亲都会为他准备到最好。
他竟下不了决心去恨父亲,父亲的财富、地位他可以不稀罕,可是除了父亲,他并没有任何至亲了,他崇拜了父亲10多年,如今即使不再崇拜,甚至不再尊重,仇恨也并不存在于血液里。
只是血变得有些凉,他的眼睛里不再有温热,他未成年却坚决搬出了家门,住在父亲已经早早为他买好的另一处房子里。他拼了命地学习,为了顺利离开这个地方几年,他不想看见自己厌恶的某个人打着关心的旗号来接近自己,还以此向父亲居功。
他当然还是要回去的,父亲的工厂开得全国闻名,他知道父亲的劳累,也知道即使为了母亲没有白养自己一场,也要成为一个合格的不容替代的接班者。
他在几次相遇后喜欢上了丁蓓蓓,这让他的生命有了新的支撑和依恋,他开始对未来有了更多的期待,心中积蓄了更多力量。
所以,余航迅速将丁蓓蓓确定为终身伴侣并非完全事出无因,他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去纨绔,丁蓓蓓的优点,像徐冬归纳的一样显而易见,除了家境没什么可挑剔。
至于家境,在后来的一切还没发生之前,余航认为那算不得什么问题。
余航听父亲说过许多他生意场上的起起伏伏,父亲说起那些曾经生死攸关的时刻谈笑风声,像年轻人似的挥斥方遒,让他一直相信世上没有父亲过不去的坎。
过去几个月父亲给他打电话的次数比从前多了,说几句话便会沉默一阵子,总问他卡里的钱够不够用。他知道父亲在做跨行业的事情,一件件卖东西的制造业做久了,父亲对外面的热闹和利润有所动心。父亲并不跟他说很多,他也只是隐约地知道高利润和高风险并存,这让父亲的压力大了许多。
余航知道父亲负债累累的那天,他已经无法向父亲询问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父亲中风躺在在了ICU里,姑姑直到他放了暑假才通知他,因为父亲一直叮嘱不能影响余航学习和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