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木茶几上覆盖着一张钩花白纱巾，一个高水杯里插着几枝盛开的玫瑰，一个蓝瓷矮茶壶，叶子状的果盘里盛有三个光洁的苹果。

下班后的袁艳一开门就看见茶几捡拾得整齐干净，看到那几枝新鲜饱满的玫瑰很是奇怪。平时茶几上只有叠报纸放着，还有爸爸的烟灰缸，今天是过什么节，或者来什么客人了。

“妈，我回来了，你在做什么。”

没人答应，袁艳去厨房和妈妈的卧室看了下，厨房里的案板上有几个没切的番茄，一把生菜在洗菜盆里，没见人。

或者是出去买盐了，平时妈妈都是这样下楼去买东西。

一会门开了，苏月娥笑盈盈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红鸡蛋。

“小艳，你下班回来了。”

“妈，哪家有喜事，发你红鸡蛋。”

“是郎老太发给我们的，她抱孙了，生了个孙子。”苏月娥边说边去厨房拿了碗来装那两个红鸡蛋。

“前几天我还见到郎家的那个俏媳妇，肚子还扁扁的，这样快就生了，神仙呀？”

“不是那个，是住在外面的郎家大儿子的媳妇。”

“哦，是那个呀，听你说过春节好像回来过，我没见到。”

“你哪里会碰见呢，我在门卫和小李阿姨聊天时见到的，很有福相呢。见人笑咪咪的。”

“哦，妈，今天的茶几这样漂亮，那玫瑰不会是老爸送给你的吧？”袁艳淘气地问问妈妈。

“他哪里有这样的心了，送把菜花给我就笑了，这玫瑰是穆家的女儿妙雪早上扔在树下的，门卫小李去捡了回来，我要了6枝，你看，花还艳着呢。”

“哦，这样新鲜就丢了？”

“是呀，就是外边的花瓣掉了几瓣就扔去，怪可惜的，在说，那香港准女婿可有钱呢，今天又买了一大束送去妙雪家。”

“真浪漫哟，妙雪姐找到了这样有情调的男人。”

“人家是命好，不说了，我去厨房烧菜先。”苏月娥走进了厨房，蓦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出来对袁艳说：“你爸有些修车的工具下午出去忘记带了，刚刚还打电话回来叫我送过去，我差点忘记了，这小气鬼等下又来催了，你去书房那拿，你送过去给他。在问他今晚回来吃饭不，这几天都没回来吃饭。”

…………

四眼叔的摩托车维修店不远，在月静家那条村路口，20多分钟到了。

店面窄而长，几辆旧摩托车摆在店门口，一张躺椅，一架落地扇在门一边。一个瘦长如猴的中年眼镜男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在猫着腰修理车。

袁艳走过去，站在中等身材的男人旁叫：“爸爸，你的工具我帮你带来了。”

袁建华站了起来，说：“你下班了，叫你妈妈送过来等这样久没来，放去那里桌上。”他一指里面一张油腻的桌台。

四眼叔走过来和袁艳亲切地打了个招呼，转头在和袁建华说：“华哥，我看我这个店面太小，想出去租个更大的地方，到时不单摩托车可以修，还可以修汽车呢。”

“修汽车，真有威势，那个赚钱多了。”

“是呀，我们都要和时代进步呀，这几天我联系几个兄弟，我们去学下修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