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真的很好看。”
她的眉眼,有些像你。
“公子,我杀人了,我害怕。”
“害怕了那是一件好事,那证明了现在的你还不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习以为常,以后你会怀念一份害怕的。”
意思就是,现在还有他在。
“公子。”常恩拉住灵倾的衣袖,像以前一样。
“公子,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只要公子点头,我…”
灵倾打断他的话:“常恩,你今年多大了。”
“回公子,再有三天就十七岁了。”常恩低声说,他有预感,如果他放手了,以后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他放手。
尸鬼淡定自若,扛着那副棺材进去主墓室,时又和尾屏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宗家,处理好他,再进来吧。”
灵倾很平静:“有些事看着可笑听着可恨,也不得不去做,因为需要。”
“可是,我更需要公子,我跟在公子身边已经十年了,已经变不了了。”
“你已经长大了,要分得出轻重缓急不要本末倒置。我自己需要我,我们已经等了很久了,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纵使对时间不屑一顾,但这十年是灵倾所能挤出最大的时间,也是他们给的最大的期限。
一切近在眼前,现在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上祖,兄长,其余几大宗家,家臣,以及时又尾屏,他们所有人都在等她回来,而不是他们。
“公子,现在这里,你最重要。”
“你想多了,我才是最无足轻重的那一个,为人处世一百年,首先就要学会分别离开,命由天定,多的是你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
“我知道接受和顺水推舟是现在必须该做的事,可是…我舍不得。”
灵倾回身抱住他:“以后你会发现,放手和成全,是必须要学会的一件事。现在结局已经定下,你我都要接受,我跟你已经结束了,现在。”
常恩放手了,如愿以偿的守在外面,灵倾是最后一个进去的。
尸鬼一直看着入口,见到他进来了站在了他该站的位置上:“你倒是比想象中快上不少,跟她不一样。”
尸鬼说的是现在躺在棺材里的灵倾。
她的脸很白很白,闭着双眼面色平静就像睡着了一样,抹上唇脂的嘴唇鲜红得像抹上鲜血。
那一身道袍穿得像个人一样,衣冠楚楚。
除了他们两个和守在外面的常恩,所有人都是正装打扮,迎回宗家。
尾屏和时又站在主墓室那座棺材两边,向站在下面的两个灵倾弯腰行礼,后单膝跪在棺材旁,抬高左手迎接。
时又尾屏闭上双眼。
尸鬼也离开那处。
灵倾的身体慢慢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痕,头发一根一根的掉在地面上,鲜血从裂痕处流出,一滴滴慢慢滴落到头发上,墓砖上。
裂痕慢慢扩大鲜血滴落得也就越快。
血一滴完,身体就像土渣一样崩塌,留下的是与身体一样大小的半透明的灵魂,和在昏暗的环境里,发着淡淡亮光的被捏造成圆形的记忆。
如她们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