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我脾气大吗?”话语里隐含指控。
“相信我,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
“沐先生,你之前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我还历历在目——”
白曦的话并没有说完,唇便被人堵上了。白曦微微闪避,他修长的指插入她浓密的发间,不容她有闪躲,直到得到她浅浅回应,他才在婉转中松开了她。
“从见到你那一刻起,我就想这么做了。”沐如风低眸看着在他臂弯下红着脸微微喘息的白曦,眸光深邃。
果真是人面兽心,活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时刻想把人拆吃入腹。白曦心里暗暗嘀咕,“我想休息了。”
“去睡会吧,我在这里陪你。”
是真的困了,窗外触目的冷风呼啸,她只觉身子发寒。她想起以前刚上特工岛的时候,因着一个人孤立无援,她被人排挤。寻衅滋事的人合力恶意将她推进结了冰的泥潭里,她在里面拼命挣扎。只是因为那刺骨骇人的冰冷不仅在蚕食她的身体意识,更是一点点渗透进她的心里。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求饶,那时的她不过是刚上特工岛的小菜鸟,在那些人眼里如同一只蝼蚁,弄死她简直易如反掌。
不会有人朝她伸出一只援手,没有人会不识好歹在那样的环境里跟众人作对。她看着一群落井下石看好戏的人,前几日和她并肩作战的队友竟也在其中,厚重的泥水拖得她没有丝毫力气。
她感觉黑暗的冰冷好像一点点在把她吞噬,她听见有人在肆无忌惮地嘲笑呼喊,“求饶吧,废物,我们拉你上来。”
她的意识有些模糊,眼前一片黑沉,连手指也几近麻木,身上单薄的训练服冻得她皮肉里钻心的疼。她费力地睁开眼,求饶?白曦觉得自己在那样的时刻竟能笑的出来,她穷尽心力来这里,不是为了低头的。就算哪天真的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也不该是对着这群人低声下气。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一点点在下沉,她告诉自己,白曦你不能,就这么死在这,你怎么对得起你自己?
她当然没死,那天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在众人以为任她自生自灭的时候,她爬上了岸。泥潭于岸边不过区区几米的距离,她生生爬了几个小时。
她躺在地上如释重负再也没有一丝气力,只能微弱的呼吸着,胸口宛若刀割一样的抽疼。那天傍晚开始下雪,雪花落在她的脸上,她感觉呼吸都是痛的,有眼泪汹涌的流出来,白曦,真好,你还没死……
那日以后,白曦大病一场,教官得知事中原委倒也没过多难为她。不过几日之后,白曦拖着半好的身子又投入了训练。可人人都看得出来她变了,独来独往,训练起来没日没夜,格斗时总被垫底的她身手日益精进。
直到某一天他们发现,那个总被人排挤的菜鸟再也无人敢招惹时,才惊觉原来时间已将她打磨成了一把利刃。
病根就是那时候落下的,记得出特工岛席慕给她检查身体时气的暴走,差点没将当年肇事者生吞活剥了。后来席慕费尽心思调养,也算好了大半,却也依旧受不得寒,她对这季节也生不起喜爱之意。
伴着往日的回忆,白曦沉沉的睡了。沐如风伸手抚平了她紧紧皱起的眉,是做噩梦了吗?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见她面色平稳方才停下。他笑,替她掖好被角,阿曦,什么时候梦里有你有我?
薇园上下都知道,消失了近半年之久的白小姐又回来了。沉寂了大半年的园子一夕之间又生活了起来。沐如风轻声下楼,吩咐姜承备好饭菜,他怕她醒来会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