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王如果还有知觉,一定会觉得憋屈。
贵为鬼王楼十殿阎罗之一,练成了平等神功这等绝学,袖中蝎钩索也算是武林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奇门利器,黑索化千针的诡异招数,更不知有多少成名的人物死在这一招之下。
但是先被人家潜将好一通偷袭,打得几乎没死了,好容易反败为胜,又遇见了任川这愣头青,不趁机跑路不说,居然还窥破了平等神功的弱点。
这会儿,半拉新房都堆在他身上——
大到桌椅橱柜,小到烛台酒壶,看着不算起眼的物事,一件件嗖嗖飞来,生生给平等王砸晕了过去。
任川累得也不轻,看了眼新房,除了一张雕花大床实在是弄不动,基本就算空了。
他喘着气,走到烧麦的身前,食指在她鼻前探了探,还有气。
这时烧麦整张脸,便如墨水染了一般,几乎黑透了。
任川抽搐了一下,取了一把剪刀,剪下一块衣襟,包着手指,小心翼翼地,把烧麦小腿上几根黑针拔了去,随后剪开了女孩儿的裤脚,露出一条细匀的小腿来。
这条小腿目前很不美观,中针之处,已经高高拱了起来,几个发黑的大包连成一串,隐隐散发着腥臭的气息。
任川想:按套路,就该拿口给她吮吸出毒液来,小姑娘转危为安,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自己也平安无事,最多嘴巴肿成香肠……
这样一想,他张开剪刀,用那尖刃一划,将几个肿包都划开了。
吸是不可能吸的,人家男主角敢吸那是因为肯定不会死,自己可不一定,再说鬼知道那平等王喂了什么毒?
同样的道理,他也不会去平等王怀里找有没有解药,那人武功太高,万一忽然醒转,自己蹲他身边,随便挨个一掌一脚,只怕命就没了。
他丢开剪刀,两手拇指食指捏住了肿包,往外挤出一股股墨汁般的血液来。
黑血挤出,空气中的腥臭味顿时浓烈了起来,任川极其小心地避开黑血,不让沾在自己手上。
一通忙活,直到几个肿包中再挤不出血了,任川才停下手。
往烧麦脸上张了张,黑意似是渐渐散了些。
任川微松口气,也不管烧麦还在昏迷,顾自说道:“呐,小哥哥我呢,就只这么大能耐了。你们这种高手,应该有内功可以抗毒的吧?你们寨中还有个叫生死手的老神医,希望他们能尽快打退敌人,过来给你疗毒。”
想了想,双手一抄,将烧麦横抱起来,进房放在了喜气洋洋的大床上。
四顾看了看,砸了咂嘴:“堂堂女大王的新房,居然都没个刀啊剑啊啥的,害我想找个武器防身都没有。”
一边抱怨着一边走出房来,捡起那剪刀,反持在手中。他其实更想捡门杠的,但门杠在平等王身上压着,他不敢去,喃喃道:“就这么着吧,我找个地方避避去,打完了再出来。”
四下望了望,见这贪狼寨地形平坦,房舍密集,寨中道路横平竖直,颇是齐整。自己所在,却是一处小山丘上,若是白天,想必视野极佳。再欲远观,便隐隐绰绰看不真切,只觉四面黑压压一片高耸,不知是墙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