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一时的谋士,此刻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身上血迹斑斑。任谁也想象不到他曾是那样指点江山,意气风发。
墨天夜心道,他是唯一陪在自己身边的旧识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事,否则自己真会一无所有了。
“景容?你如何了?”
“属下...属下...无碍,主...主上不用...不用担心。”喉咙一甜,景容嘴里不停地涌出鲜血,墨天夜用手按住他的伤口,被染得通红,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这么落魄失意过,尽管之前逃亡,有景云城旧部和景容陪伴左右,墨天夜并未真正吃过什么苦头,看着这触目惊心的双手,他再一次感到生命脆弱,一碰即逝,半点不由人,即便自己曾是天下在握的君主,依然逃不过生老病死。
“没事的,景容,没事,我马上就给你找大夫。”
景容看着这个一起长大的挚友,从懵懂无知的少年成长为一名杀伐果决的帝王,到沦为落魄诘难的逃亡者。这一路,少不了他的出谋划策,这般轰轰烈烈的一生,此刻为君亡,也算死得其所。从帮助墨天夜争夺皇位开始,景容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当初,是他一剑刺穿先皇的胸膛,终究是要还的,走到这一步,可以说是作茧自缚,怪不得任何人,但他不后悔。
只是墨天夜今后要一个人面对所有的问题了,再没有人为他排忧解难,景容用仅剩的一只手,紧紧握住墨天夜的手,担忧道:“主上,属下...属下可能陪不了您东山再起了,今后...今后,遇事切不可...不可冲动,三...三思后...”
紧握的手滑落,身体的温度也渐渐退去,还有很多话还没来得及叮嘱,今后的路只剩墨天夜一个人走,是好是坏,就看造化了。若有来生,只愿俩人都生在平常人家,不再遭受那么多的磨难,也不再心怀怨恨惶惶不可终日,陪着爱人看遍山河繁花。
“小景,小景。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我不许。”墨天夜拼命摇晃怀着中的人,不停呼喊,只是再做什么也是徒劳,他永远不会醒来。
寒冰剑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墨离泫无视主仆情深的二人,这一切都是他们罪有应得的。
还未走近,便被一个浑身长满绿毛的家伙截住了去路,墨离泫就纳闷了,怪事年年有,怎么今年就特别多呢?尤其是遇上沈意醉之后,对这些东西多少有些防备之心,可是,这...这也太...
那绿毛人,衣衫褴褛,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睛暴凸出来,白茫茫的眼珠令人不寒而栗,一片腐肉挂在脸上,每走一步腐肉就会拍到脸上,发出啪~的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双手双脚拴着的铁链已经被挣脱,走起来泠泠作响,那声音瘆人心神,发出阵阵恶臭,方才的活尸除了脸色苍白,行动迟缓些,外形与常人无异。这个简直要把人吓得魂飞魄散,动作敏捷,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暗卫们握着剑的手哆哆嗦嗦,脚步微不可查地向后退去。见自己主子并未有惧意,也只能硬着头皮候着,视死如归,只是额上的涔涔密汗已近出卖了他们此刻的心情,恐惧之情溢于言表。
墨离泫好看的眉头紧锁,阵阵恶臭险些将他逼退,抬起头封住自己的嗅觉,刺鼻的腐臭味瞬间消失,足尖点地,想要越过绿毛直取墨天夜的狗命,既然抓不住他,那也要亲手了结他。却被一条铁链锁住左脚,墨离泫回身盘旋,镪~,挥剑斩断铁链,稳稳落在绿毛身后,运起寒冰一剑刺穿绿毛的喉咙。
绿毛被激怒了,怒吼声穿破耳膜,所有人不得不堵上耳朵,铁链朝墨离泫抽去,他使出轻功向后飞去,啪~,地上被打出一条深深的沟壑,难以想象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会是什么样子。一击不中,绿毛更加狂躁地走向墨离泫,伸出长爪,袭向墨离泫,身后跳出另一只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