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群孩子这样鄙视，姜清岚觉得自己连耳朵都发烧了，只好强行摆出自认为最威严的表情，“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觉？”

“我们在等你啊，”孩子们又吵吵闹闹地争着回答问题。不远处，几个中年模样的女子急急忙忙地走来，大声招呼着姜清岚，语气神态都极为熟稔，“清岚啊，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

“遇到点事，耽误了一会儿。”当着这么多孩子，又是在寨门口，姜清岚不欲多说，只是轻轻揭过。方才向姜清岚问话的中年女子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向那群孩子招呼着，“小陶儿，快跟我回去睡觉了！不要闹你姜姐姐。”

那个离姜清岚最近的男孩子不情不愿地向自己的妈妈走去，其他孩子们的妈妈也纷纷喊着自己家的孩子，不一会儿，姜清岚就重新获得了自由。和最后一个孩子告了别，她快步走到一排依山而建的屋子中，敲响了其中一间的门。

房门立刻就被打开了，一个身量颀长的女子把姜清岚迎进屋中，仔细打量着她，“今天怎么这么晚？路上遇到什么事了？”

“不止一件，这次下山有点意思的。”姜清岚先给自己倒了杯水，才开始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的事情讲给林舟月——面前的这个女子听。讲到她发现那个老乞丐时，姜清岚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关于天命的那一段。

“那个领头人说你不能离开坐骑？”听完姜清岚的讲述，林舟月陷入了沉思，同时也显得十分忧虑，“你说，会不会是那边的人找来了？他们发现你了？”

“我也是担心这个，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姜清岚一只手撑着头，眉间拧出一道深深的折痕，整日的奔波和突然发生的袭击让她看起来极为疲劳和憔悴，“这事当年是我一手操办的，知情人也都值得信任，不应该泄密的。”

林舟月咬着嘴唇，也是眉头紧锁，“那个老头又是怎么回事？”

“我到镇上的第一天就发现他在跟着我了，”姜清岚回忆着，“直到今天下午他得手，我去找他要东西之前，我都以为他只是个谋划偷我东西的乞丐，所以也没太在意。没想到我刚走开就被人盯上了。”

“那老头会不会也是那边的人？”

“那我刚到镇子的时候就应该被找上，”姜清岚摇了摇头，“那个老头跟踪了我好几天，有的是机会，比今天都要好，可是他们没有动手。”

还有……他的行为更像是一种提醒，甚至是预警。姜清岚在心里默默地又补上了一句话，虽然用处不大。

两人又在房中谈了许久，却不知这一夜，还有许多人不能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