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就是,他是个自私狭隘的人,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没有那么多国大于家的观念,他已经为部队奉献了十年的青春,奉献了自己的智慧与汗水。
可不可以,自此之后,为了家人而活?
“晶晶,我真的想回去,你等我,好不好?”
“好。”陆晶不想让宋瑞安回来吗?当然不是,她只是不确定,现在的他为了家人,选择放弃自己的事业,以后会不会后悔,觉得是家里人,尤其是她,拖累了他的发展。
等到真有一天互相指责的时候,也是他们的感情走到末路了。陆晶并不想看到这么一天,她希望他深思熟虑。
“蚱蜢呢?苗苗呢?都睡了吗?”
“嗯,睡了。”陆晶无比庆幸每一次宋瑞安能打电话回来的时候都是晚九点之后,她可以借口孩子睡了,不让蚱蜢跟他说话。
不然孩子生病的事要怎么瞒得住。
“九床家属,欠费了,有空交一下钱。”护士要交接班了,给了陆晶一张对账单:“明天早上还有一组药要输,一会你先把钱交上,不然明天的药领不出来,耽误治疗。”
“你在医院?”电话那头,宋瑞安听得很清楚。
“嗯,在医院。”陆晶很平静地回答,只有紧握的左手显示着她的紧张。
“谁住院了?”宋瑞安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妈。天气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怕她受不了,带她来医院输输液,通通脑血管。”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谎。
“老人家没事吧?”
“没事,先不跟你说了,我去交点钱去。”
“手里的钱还够用吗?我这月工资应该发了,你去看看工资卡里有没有。”
“知道了,放心吧,没钱用不会给你省着的。”
“我的就是你的,想花就花,吃好点,买点好衣服,上次我回去,你穿的还是前年的旧衣服。该买几件新的了。”
“知道了,你可真啰嗦。”
两人又聊了几句,陆晶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
但愿等他回来,小蚱蜢已经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句祈祷出了反效果,第二天,原本已经明显好转的小蚱蜢,在吃了今天新添加的高蛋白食物后,突然又开始吐,叫唤肚子疼。
一朝回到解放前,他吐干净胃里的东西,外加胆汁,突然浑身抽搐,晕了过去。
后续的治疗被帘子阻隔,陆晶看不到,她只能跑步去收费处,将卡里最后两万元钱交上去,免得一会儿儿子的救命药,因为欠费无法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