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想试探我什么?”
许士昇不解地指了指闵廉的脑袋:“你这脑子,怎么长的。安榕羽是探子,你也是探子。你以为探子是街市上的白菜,这么容易遇到啊。你说闵昂试探你什么?当然是试探你是不是跟她有所牵连了。”
“我与她无关。”
闵廉不屑地撇过头,眼前却忍不住浮现出宋以清三个字。
不知道她现在如何,是活着还是死了。
“那你最好赶紧去跟闵昂说关于安榕羽的事情,不然闵昂肯定要怀疑你是故意隐瞒,你以后也别想陪在他身旁了。”
许士昇说话随意,却不知这一句话刺痛了闵廉内心最脆弱的那根神经。多日没有休息好的闵廉,竟在此句话的催促下,眼眶有些发红。
“这样一切就都说的通了。”许士昇缓缓踱步,左手握成拳头重重地砸在右手掌心,“根据安榕临所说,安露被抓去做小妾后,安榕羽没多久也就去了京寰说要救姐姐。她时常与家里通信,最后一封信还说在游历徐伦城,想必家里也被她蒙在鼓里。”
闵廉终于收回了思绪,接上了话头:“安榕羽是吴绍逸那里的人,说明宰相这一支线在冀国还有势力,加上吴绍逸走私官盐,财力也不会弱。闵昂想与之结盟,不无道理。”
“但如果私通敌国之罪被皇上发现了,这可又是一条死罪啊。”许士昇忍不住笑到,“闵昂知晓了安榕羽一事,即可以当成是结盟的筹码,又可以作为试探你的工具,两全其美,乐哉乐哉。”
“不过这虞冲竟然能抓到这个安榕临,有点意思。”许士昇继续盘算着,似笑非笑。
“如果闵昂是想要试探我的话,那这事儿就不是虞冲做的。”闵廉眼底一片暗淡,往私牢走去,“应该是闵昂提前就联系了止烟派,是止烟派霍那里拿到的消息。动作这么快,我没猜错的话,安家应该住在霍胥城。”
“所以派你去联系止烟派也是幌子?”许士昇吃了一惊,“闵昂怎会对你防备如此之强?”
“好在我虽然晚了两天到,但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去联系了流尹,才让他暂时心安。”
说到这里的时候,闵廉的脸色沉地更深了。
闵廉是先绕路去了北潮,再从北潮抄近道去的霍胥。紧赶慢赶,脚程上还是晚了两日,但这一路老天似乎是有意在帮他,京寰赶去霍胥城正常路途中那两日恰逢天气恶劣,好多旅人都被大风大雨堵在了半路。这使得闵廉的晚到,看起来也略显合理。
走到私牢,地底下潮湿的味道弥漫不去。
闵廉站在牢外,问安榕临:“故乡为何处。”
“霍胥安氏。”安榕临并无犹豫。
空气就在女子回答的刹那间,变得苦涩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