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好像就在那么一夜之间入春了。
本还是半寒的天气却突然被苏醒的春意给暖了个遍。
闵廉看着如碎金一般倾泻而下的阳光和已经冒芽儿的树枝,本该是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心里却像是被挂上了铁链一般沉重。
林逐没有出现,反而是宋以清穿着一身青荷色素长衣,外披着纯白纱衣一脸担忧地望着闵廉精瘦的背影。桃礼冷着一张小脸候在一旁,葱白的手指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帕子,仿佛帕子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自从蔓春死去、闵廉被关到府宅地牢后,桃礼也一下子就改了性子,如同被迫长大的孩子一般,除了每日陪在宋以清身边之外,其他时候都止不住地出神。
“桃礼,他何时归?”
桃礼噎了噎嗓子,发出了失落的音调,却未能回上宋以清这个问题,甚至连一声该有的“夫人”都没能说出。
翊国。
去霍胥城要历经七天的舟车劳顿,闵昂看着一路逐渐丰富起来的江南水景,心里竟有些不忍。本该是草长莺飞的地方,怎会无端遭了洪水。
昨日许士昇的一句“手握兵权”突然点醒了闵昂,如今事态不明朗,与其被迫应对不如先发制人。闵昂出发前一夜未睡,盘点了手中可以信任和使用的手下,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真正可以信任的,是在处疆自己挑选后一起伴着训练的两队人马,不过百人有余。
现在唯一还能放心的,就是手里这一半的虎符了。
这日傍晚,大队人马已经走到了霍胥临近的一个小城,见天色沉没,闵昂抬手适宜找个安静的地方暂时凑合一宿,虽然随行人群中有所驳斥但大家还都是扔下了手中的包裹,纷纷坐下来捶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