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有所觉的伸手去抓陈至的手,头上剧烈的一疼,伴随着巨大的嗡鸣声,他怕的差点儿尿出来,小警察睁大眼睛瞪着他,“你、你……”他哆嗦着嘴唇,以为自己脑袋中弹了。
“哟?手生了,居然没晕。”陈至恶狠狠地拿着枪柄又照着他狠狠一砸。
这回晕了。
陈至拖着小警察的腿把他扔到角落里,自己把枪揣在兜里,抽着烟往后面走。瓯江码头不算大,若是放在广州火车站,一个派出所就足百多人马,而瓯江市警察局满编才六十人,去掉后勤、文职、协警和一些因为末日离开了岗位的人,满打满算这里才三十个人不到。
大厅近二十人,守门四人,再加小警察说的留在后面拘留所的人,陈至在警察局转悠找人的这一会儿,小心避让了一下,果然没被任何人发现。
拘留室没有开灯,只有门卫室隐隐的透出一点烛光。
松了松喉部拉的太紧的羽绒服拉锁,目光掠过拘留所门卫窗口,陈至半蹲下来,轻而易举绕过看守的视线,顺着门外冰雪留下的足迹,在最里面的拘留室找到那人。看到坐在角落的那人时,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呼吸出的热气仿佛在眼前凝结成雾,并且令他产生一种仍旧活在前世的错觉。
陈至盯着拘留室里的人:“楚昭?”
那人抬起眼睛,陈至的手电光就笔直照到他脸上,雪白的灯光映出了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陈至和楚昭都没有动,因为陈至同时还举着枪指着他。
“你认识我?”楚昭在手电光里低声问。
他的声线是干渴造成的沙哑,透着一股冷峭,对陈至的语气全然陌生。陈至眼睛一闪,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见过,在荣城。”
“我没去过荣城。”楚昭冷冷道。
没去过?陈至盯着他瞧,极力想看出他会否有一点点的不自然,他们曾经并排坐在城墙脚下等死,墙外荒草连天,凶兽嘶鸣,大大小小的怪兽在草丛和林间穿梭来去,咆哮声震飞天空的怪鸟,如同暴风一样狂躁。
然而重生回归的只有陈至自己。说到底,他和楚昭只是一面之缘,之所以对他谨慎,只是对重生前的那个梦太过在意。陈至隐隐觉得自己重生和楚昭会有一些关联,也想过寻找他,却没想到末世才不过两个月,他就同这人如同命运际会一般相遇。
“你是军人?”
楚昭的眼睛眯起来,忽地站起来,隔着铁栅栏和陈至对视:“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陈至警觉地后退几步,楚昭没有摆出任何攻击的姿态,只是随意调整了一下姿势,可多年的末世生活让他本能的觉得危险。
“目的?呵呵,怎么说呢,大厅有个头破血流的小孩儿说让我救他,说你是军人,被关起来了。”陈至关了手电,黑暗里没有人能看到,他的一边嘴角勾着,眼睛饶有兴味的半眯起来,好像在嘲笑自己,好像也在质疑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这样的说法,按理说没有人会信。可楚昭信了,他顿了顿,低声问:“你有没有曲别针,铁丝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