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元和韩达两人被赵武叫了过来,也不知道赵希明找他们干什么,问赵武,赵武也不说,三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小院门口等着赵希明出来。谁知道等了半天,却看见赵希明提着一个怪模怪样的弩箭推着扭扭捏捏的老王头出来了。
三人迎上前去都还没有说话,赵希明就对他们说道:“韩达,叫你的人再牵一头骡子过来,把他的让给老王头骑。老王头,你别说话!周都头,麻烦叫你的兄弟去拿一套步人甲到后山上去。”
韩达连声答应,不就是一头骡子吗?庄子上马没有几匹,骡子还是有的。周正元就懵了,赶忙拱手对赵希明说道:“衙内,小的军中没有步人甲啊。”
赵希明嫌弃的撇了撇嘴,看着周正元说道:“枉你们还是御前营的。平日里出城偷懒不穿戴甲胄也就罢了,这都全军搬到赵家庄来了,还不把甲胄带齐?”
周正元大喊冤枉:“衙内啊,小的这一都乃是骑军,哪里有什么步人甲啊?那是步卒刀斧手装备的啊。何况小的这一都都是斥候,连重甲都是没有的。”
赵希明一下就更嫌弃了,斜着眼乜斜了周正元一眼,说道:“好吧,那你叫人去拿一套最坚固的甲胄到后山去,你和我一起,今天让你开开眼界。”
一行人到了后山。赵希明接过老王头手里的弓弩,对着大家说道:“这就是我新弄出的东西,你们看看。”
赵希明单手将反曲铁条上的牛筋挂在钩子上,然后转动旁边的铁轱辘,只见那钩子逐渐向后移动,那牛筋也越拉越长,本来向前弯曲的铁条也渐渐向后弯了起来,渐渐弯成了一个满月。最奇特的是那牛筋竟然是两股,一股不断的向后拉伸,一股却仍在蓄力。
周正元在是一直在军中,那韩达也是在军中呆了几年,此时,随着弓弦越来越圆,两人的嘴也不由的越张越大。到了这个时候,两人哪里还不明白这东西的妙处。赵希明一个十五岁的衙内,身体还没有长成,平日里也不见他天生神力什么的,现在都能够一人把这个弩弓拉开,若是应用到军中,那弩箭上弦、发射的速度不知道要快上几倍。
赵希明上好了弦,拿过一直轻箭放置在箭槽中,歪歪扭扭的端着弩弓,对周正元说道:“去,把甲衣挂到五十步远去。”
周正元看着赵希明歪歪扭扭的端着弩弓给他说话,虽然手指没有搭在悬刀(扳机)上,也是吓出了一头冷汗,连忙喊道:“衙内小心,小的这就叫人去挂。”
赵希明这才垂下了弩弓,等着那边挂好了甲衣,又叫那个小卒回到自己身边,赵希明潇洒的举起了弩,犀利的双眼从望山里瞄了一下,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口里轻轻喝了一声“中”,搭在悬刀上的手指就轻轻的扣了下去。
旁边围观的众人听见赵希明那一声胸有成竹的“中”,再看见弩箭迅疾地飞了出去,都开口大声喝彩,尤以周正元因为刚才表现不好,喊的最为大声。
只见那一箭,真是弩发若碧涛吞日,矢飞超电掣风驰,远远地离开了那件甲衣,头也不回的就直奔着山后而去了。
赵希明看了一眼正在离自己远去的箭枝,缓缓地回过头,目光不善地盯着周正元:“某家瞄的那么准,要不是你在一旁吵闹......”
周正元一个激灵,连忙说道:“衙内自然是箭术无双的,刚刚只是、只是.......”饶是周正元一心想把场面圆回来,怎奈笨嘴拙舌的,一时也想不起怎么说话,看着赵希明一直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只急的头上的汗珠细密的冒了出来。
赵希明看着周正元都急的面红耳赤了,才吐了一口浊气,悠然的说道:“算了,也不能完全怪你。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是某家自己的心性差了。”
周正元这才长出一口大气,连连说道:“多谢衙内宽宏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