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希明看韩达过来,也不多加寒暄,直接发问道:“韩社头,今日我们出去打猎,我看庄子里用的都是软弓,所以想请教一下韩教头,这庄中如果遇上贼人来犯,也是用这软弓御敌吗?”
韩达听了不由有点失笑,旋即收起笑容,正色回道:“衙内有所不知,这软弓本就是我等出去打猎所用。力道是小了点,可图的就是出箭快。至于弓箭社平时御敌,庄子里自有武器,除了没有铠甲弩箭以外,长枪盾牌、大刀钩叉也都有装备,衙内无需担忧。”
赵希明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却是某家少了见识。这样,今日天色已晚,田管事已经吩咐他们去整治些吃食,韩社头有事尽管去忙,只是待会儿还请韩社头一定要过来大家一起喝上一杯水酒,就这么定了。”说完,也不理会韩达的反应,就自去寻三个义弟去了。
张伟祖他们和弓箭社的几个弓手混的极好,许是有了一下午“并肩作战”的缘故吧,弓箭社的人见这几个衙内不像平日里自己见过的那些大户人家少爷一样高高在上的,对这几个十四五岁的衙内也渐渐熟悉起来。现在一堆人正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不时还有一阵笑声从人群中传出来,尤其是张伟祖几个正在变声期的笑声,最是特别,笑的大声一点就带着一点破裂嘶哑的感觉,远远地就吧赵希明招引过去。
今天打的猎物虽然都是些小东西,可架不住数量多,众人一阵忙碌拾掇出来以后,也是大大地弄了三大锅,现在正架在火上煨煮,山野间也不讲究什么精细,就是把那姜蒜拍烂扔进去一起熬煮,每锅再丢一个新鲜的松木棒进去,这松木棒洗净以后也不剥皮,混在肉里煮了半天,这锅子的周围都是一股股带着肉味的松木香气,挑逗得人不停地冒着口水。
张伟祖见赵希明过来了,高声叫道:“哥哥快点过来,正说要使人去寻你,你就来了。你闻闻这个味道,虽说比不上你传授的炒菜香气浓烈,但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众人赶忙让出一条路来,纷纷向赵希明问好。赵希明一边向着大家致意,一边走近了几口大铁锅。笑着拍了拍张伟祖的肩膀:“你也不怕失了你衙内身份,就这么守在锅灶边上?”
张伟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享受了一番,才满足地呼出一口长气。满不在乎地对赵希明说道:“什么衙内身份,这些都是大哥庄上的好汉子,今日对某家帮助甚大。这几锅野味也都是某和这些好汉子一起打的,大哥闻闻,真香。”
张伟祖说着揭开了锅盖,向锅里扔了一把山葱和芫荽,顿时一阵香味扑鼻而来,赵希明也是在山包上跑了一下午,肚里也有点饿了,闻到这香味更是吞了一口口水,走上前去看了看,对大家伙说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这菜也要好了,哪位受累去跑一趟,把田管事、韩社头、周都头他们几个请过来。再多拿几坛筛过的美酒过来,今日我们就在这晒场上设宴,大家都一起不醉不归。”
众人轰然叫好,纷纷去安置桌椅板凳,摆放酒具碗筷不提。
赵希明见周围只剩下自己几兄弟,说道:“今日三位贤弟可还耍的高兴?”
三兄弟相互看了一眼,同声答道:“自然是高兴的,多谢哥哥招待了。”
赵希明摆了摆手:“这是什么话?不过一些粗茶淡饭罢了。只是今日的猎获之丰还真是出人意料,几位贤弟相比也是打了不少吧?”
张伟祖和王成举一听就轰然笑了起来。谢仕芳红着脸说:“二哥和三哥是打了不少,只是小弟今天手风却是不怎么好,没有什么收获。”赵希明听了也是苦笑一下,安慰道:“四弟不必惭愧,愚兄今日也只是打了一个野鸡遮了一下羞而已。这两个夯货本来就惯常耍枪弄棒的,我们不用和他们攀比。”
张伟祖和王成举两人听了更是得意,好不容易看见赵希明吃了瘪,那公鸭子一般的笑声直是要冲破这个庄园。嘴里连连说道:“不要在意这些,待会儿多吃一点。这吃食啊,还真是自己打的就是要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