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父亲大人明鉴,这套拳脚是前几天孩儿在城中遇见一个游方道人,看他打得好看,就央他教予孩儿,可惜只得其形,未得其神。那道人也离此远去了,想来甚是可惜。”
赵师中一听道人已经远走,想来是无法招揽了,遗憾不已:“哦,那也罢了。我赵氏子孙虽以太祖长拳为根本,不过刚刚那套拳脚你多多练习,强身健体想来是没有问题的。对了,那道人可曾告诉你这套拳脚名字?”
“名字,有啊。那道人说叫做‘春天的旋律’。”
“‘春天的旋律’?这名字倒也古怪。好了,这几日城中不甚安宁,你就在府中多看看书,,闲暇就练练拳脚。尽量不要出门惹事。”
赵希明一看如此轻易糊弄过去,心中大乐。
这南宋的土包子就是没见识,一套“春天的旋律”就叫煌煌大气了,那我把第一套到第七套广播体操给你补齐那不是可以修炼升天?心里鄙夷,脸上还以露出恭谨之色:“是,孩儿谨遵父亲大人吩咐。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你先下去吧。”
看着赵希明施礼后恭谨地退了下去,赵师中捻须微笑,这一跤好像又把以前那个知书识礼的二郎给跌来回来,如此看来,果然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只是这几日对面鞑子又来骚扰,城中不免鱼龙混杂,也只有叫赵武守着他在府中读书,就算烦闷了,也只许他在城中转悠。免得出去给我找事。想着,赶忙叫人吩咐下去。
处理完家事以后,赵师中叫来了幕僚。询问起这几日城中各事,得知一切如常,只是因为对面鞑子不怎么安分,虽然城中士绅对此已是习以为常,可百姓不免也是人心惶惶,加之城中突然多了数千百姓,自然是物价上涨,又不准百姓出城打柴,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个倒也无妨,鞑子嘛,骚扰两日,见没什么好处自然也就去了,明日放探马出去瞧瞧,若是无事,就叫百姓们出城寻生计。各乡的百姓也可以各自归去,”
幕僚面露钦佩之色,笑道:“郎君果然是悲天悯人啊,以前的知州老爷何曾关心过这些蝼蚁百姓,只需要守的城池不破就是天大的功劳了。”
“也说不上什么悲天悯人,只是本官身为宗室,如今又蒙官家信任实授了这个商州团练使,还让我权知了商州事,这可是开了一个特例啊。你也知道,这个商州本来已经割让给了金国,幸得当初虞允文一力坚持,才让金国退了回来。几十年来,这里一直是战乱之地,本官也只有尽力维持了。反正不管怎样,也不能在我任上做得太过糟糕,以后没脸见官家啊。”
“是,是。郎君说的极是。对了,朝中史相公昨日有书信前来,欲请老爷明年回临安担任壮武将军、殿前副都指挥使,这品级可是一下就提了三级啊。今后郎君也可以衣紫上朝,这银鱼袋也该换成金鱼袋了。学生在此先恭喜郎君了。”
“唉,苏先生莫要取笑了。你难道不知这是史弥远的明升暗降之计。我在此处虽然品级不过从五品,但实授一州团练使之职可是独一份啊,何况我还权知商州,虽然为了不招人嫉恨,现在还居住在这团练使府邸,但怎么说在此我也算得上是一州之主。可回了临安任副都指挥使就只能屈居人下,听人号令了。”
“学生又岂能不知,只是郎君到此也快三年了。依据朝中惯例,也该升迁了,如今史相公有意结好,郎君也不宜硬抗啊。”
“好了,我心中自由计较,你先下去吧,让我独自静静。”
赵师中端起冷茶喝了一口,心中也是一阵烦闷。好不容易运作了一个权知商州,虽然挂的是团练使的衔,可总可以把自己算在文官里面,本想着靠着自己的宗室身份再赖个几年,总得把自己放进文官群体中,可现在看来史弥远是不给自己这个时间了。不过这次史弥远倒是没有把事情做绝,虽然是明升暗降,但是毕竟也是把自己从从五品升到了正四品,若是文职,还不怎么可能升这么快呢。现在朝中史弥远专权,若是拒绝了他,怕是以后的日子不好过。若是依从了他,可自己这几年在商州的谋划只怕又要付诸东流了。罢了罢了,且再拖个数月,看看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吧。
想到这里,赵师中也就站起身来,吩咐下人留意刘太医的讯息,一有之后马上通知他。说完也就带着身边长随前往府衙,去与官吏商量怎么处理城中诸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