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和母亲离开时,把我们三个都带了出来。也不知道,外公和父亲都嘀咕了些什么,不过,看父亲平时行事,开解开解外公应该是没问题。
第二日一早,外公带着舅舅跟着父亲一起进城,说是还要搬些东西过来,他的蛐蛐儿、封的几罐子果酒啥的都没拿呢。
外婆嗔怪道:“昨儿扔钥匙爽快,看你今天怎么进去,你有那脸找大嫂拿?”
外公嘿嘿一笑,随手又拿出一串钥匙:“傻吧,谁家钥匙没个几串的,今儿这串扔了,我还有。”
外婆被噎的不知道说啥,其他人边上憋笑憋的难受,外公虽然被宠得有些无法无天,可真不是个傻的,该咋样门清。吃午饭前,外公和舅舅就回来了,一部分是舅舅的书本,明年春天舅舅要下场,正好到这里闭关来了,每周去城里一次请教老师,还有一部分是外公的各种宝贝,不过有一部分我看着都没啥用,外公转手就放到了我家的柜子里桌子上。哦,明白了,不拿白不拿,拿过来补贴我们了。
吃了午饭,外婆带着麦苗、麦香和母亲她们一起做梨膏糖、白糖山楂,这本来就是外婆从娘家带过来的。外婆的父母都已经过世,家里原先是做点心的,外婆是独生女比较受宠,性格柔顺,出嫁后她的重心就都在丈夫、儿子身上,对母亲也就一般般,重男轻女是这时代的基本民情,不能苛求。只是母亲嫁的让她觉得自家有点吃亏,但公公和丈夫的决定,又不是她能左右。她觉得儿子是要考秀才的,不会让他做这些,就把原先家里做点心的手艺教了一些给母亲。今天看到母亲这里忙得热火朝天,勾起了她儿时在家和父母做点心时的回忆,这一下来了兴致。
外公赶了舅舅去温书,自己和杨忠带着我和小哥哥,开始玩完整版的果酒曲,也不管这酒曲能不能成功,就饶有兴趣的把这个果酒曲起名为轻衣酒曲。好嘛,这更有迷惑性,鬼才知道轻衣是什么意思。
因为王伯要跟着外公和舅舅,父亲就把雨生带在身边。快吃饭时,雨生回来带话,父亲会吃了晚饭才回来。母亲也不以为意,店铺里总有需要处理的事情,就招呼着外公外婆一起吃了晚饭。吃了饭,舅舅检查大哥的功课,我和小哥哥跟着外公拆解他带过来的小玩具,外婆和母亲在边上绣些花,一家人其乐融融。平静没一会儿,父亲回来了,不仅仅父亲,太公、大外公、二外公都来了。外婆带着我们一堆小辈都退了出来,把大厅留给了太公和外公兄弟三人。
“三儿,说说吧,你想怎么着。”太公也没迂回,直接开口。他其实心里清楚,随着自己年纪越来越大,家业总是要分给三个儿子的,只是大儿和二儿很早就跟着接触家业,两家连孙子都成家立业,各自私心肯定越来越重。三儿,从小就被宠坏了,基本都没有接触家业,吃住玩都是公中,老妻活着时,用父母的天经地义。现在掌家的是大儿媳,家中很多产业估计都当成自己私产了,再这么供给女儿都出嫁的弟弟,早就心有不满了。自己活着,大儿、二儿还会继续宠着些弟弟,可自己还有几年活头,等自己一走,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这次三儿闹出来也好,借势分了家,以后三儿也可以自己做主了。
“我能有啥想头,吃点用点都像大嫂施舍一样,我可受不住这气。爹,您还活着呢,就给我话里话外的气受。”外公可不管两个哥哥在,直接了当,“要按大嫂、二嫂说的,要么我不在家吃白饭,家里产业分上一份我来管,行不?”
大外公和二外公正想说话,就直接被外公截断:“大哥、二哥也别说话,怕是家里的产业你们二位各有一摊都把住了,想分出来没那么容易了吧。嗤,家里的产业我也不要。既然大嫂、二嫂这么嫌弃我这吃白饭的,那就让父亲做主分家。给我房子和一家人的嚼用,我们分出去自己过,不占你们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