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祭司韩芷言奉令管理涵光司日常事务,这第一日便训诫到很晚。
万俟尚琬心里憋屈,训诫时问韩芷言:“大祭司离开,带走的都是得力之人,现下幻修精进之法的研究已到关键时刻,左祭司打算如何继续?”
韩芷言端坐着,轻扫她一眼,道:“大祭司能做之事,天下大多数人不能做,本座虽代理涵光司事物,却也明白自己的能力,现下须得量力而行,大祭司回来之前,涵光司的任务便是在古籍中寻找有关此法的线索,抄录整理,待大祭司回来再由她定夺研习之法。”
“大祭司不在我们就只能做这些事吗?”万俟尚琬拍案而起,走上堂前环顾堂上众人,最后目光停在韩芷言身上,道,“还是说左祭司认为,在座之人就不如走了的那些?”
韩芷言眉头一挑,心想这万俟尚琬是真的蠢,没有她母亲的半点心机,她以为这么说能挑拨起在座各位的不满,不知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是太不把大祭司当回事了。
“如此说来,右祭司,你有何高见?”韩芷言还未说话,便有看笑话的人开了口。
“这幻修精进之法若是能成,必会天下轰动,于我襄南是造福万民之举。此法若在大祭司手中成,其中功劳与我们全无干系,无论百姓还是王上,记住的只有她万俟尚玙。若是大祭司不在,在我等手中成,百姓与王上便会记住在座每一个人。”她独一人在堂上慷慨激昂,座下不知有谁不是在看她的笑话。
“既然右祭司有此志向,不知在座有谁愿同她一起,去建造这丰功伟业?”她想玩火自焚,韩芷言也不好阻挠,毕竟万俟尚琬自幼便将她与另外两位公主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愣是无人应答,见此状况,万俟尚琬面上挂不住,只得拂袖而去。
她走后方家的方雪怡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幼时便觉得她...不成想现在还是如此。”
话音未便引来一阵哄笑,涵光司内的祭司大都是幼时便被选中,入涵光司修习,大都熟识,所以大家都知道,方雪怡想说的无非是愚头愚脑之类的话。
“左祭司,我们这些时日该做些什么?”终于有人转到正题上来。
这个幻修精进之法本就是尚玙提出来的,涵光司研究至今全由她督察,她上任方满一月,便已有所成,涵光司众人除了万俟尚琬皆诚服。
现下关于此法的研究已到关键时刻,试验之人包括尚玙她自己都去了边关,自然无法再继续深入。
万俟尚琬也是憋屈的没有办法才出来发了阵疯,她本来想着万俟尚玙终于离开了,她便可以掌管涵光司了,她若回不来,涵光司便是她的囊中之物,哪知她临了还要摆她一道,让韩芷言那丫头掌管涵光司,左右两司皆听她安排,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她这个右祭司。
训诫散了,韩芷言又看了许多文书才准备回家。出了时门口的守卫向她行了礼。她朝他们点了点头,朝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道:“大祭司不在涵光司,这些时日难保有人会来偷盗什么东西,你们好生看着,若有异动,立马到韩府通报,若事态严重须得通报”
见他们点了头她才转身离开,韩芷言与万俟尚珩二人自幼皆不喜尚玙,但她与万俟尚珩不同,万俟尚珩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而她仅仅是因为她自幼目光追随之人,眼中便只有她万俟尚玙。
就算那人现在已经不在了,那种不可得的恨意还是难以消解。
夜渐深,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卖宵食的也要收摊了,韩芷言所至之处,百姓见了她还会给她行个礼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