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持续高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陶陶走出去,看见李嬷嬷也在院子里,她担心地说:“大娘子,是林娘子家。”李陶陶立刻说:“那我们过去看看吧。”刚一出院子,宋珮儿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她一边哭一边喊,“李娘子救命,我阿爷要打死我阿娘。”李陶陶赶紧往前跑,又回过头说道:“珮儿你赶紧去找刘录事来。”
穿过院子就进了大厅,宋木匠正把林夭夭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李陶陶气急,孤勇之下也不管实力的悬殊,一把上去推开宋木匠,“你这是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宋木匠并没有完全喝醉,见来了人,也就顺势住了手,他辩解道:“是这个女人先动手的,她简直无理取闹。”林夭夭这次被打得不轻,血迹斑斑,鼻青脸肿,她一边哭一边说:“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么了,我还就要娶她了!你再惹老子不高兴,我休了你,娶她做正室也使得。”宋木匠恶狠狠地说。林夭夭气急,“好,这样的日子我也受够了,咱们和离吧。”“你想得倒美,”宋木匠冷笑一声:“和离了你好再找?老子就是要耗死你,实话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等我把倩娘娶回来,正好让你服侍我们。”
真是个恶毒的男人!林夭夭绝望了,一下子扑了上去,“我和你拼了。”可怜她一个弱女子,平日里又是斯文惯了的,哪里有一点武力值,被宋木匠一脚踢开。
李陶陶上前一把拉住她,生怕她再犯傻,白白吃亏。这时候,刘录事和王淑也赶来了。在林夭夭的指责和宋木匠的推诿之中,众人这才搞清楚来龙去脉。
原来宋木匠一直有个相好,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妾,不知道为什么被遣送了回来。这小妾叫倩娘,也是个不安分的,一次街上偶遇,眉来眼去之下,两人就勾搭上了,而且相见恨晚,干柴烈火。
今晚宋木匠知道林夭夭要出去,就约了倩娘来鬼混,又嫌宋珮儿碍事,就把她打发了出去。宋珮儿办完事回家却被关在门外,怎么喊宋木匠都不开门。林夭夭回来之前,倩娘才刚离开没一会。
林夭夭今天的心情本来挺好的,这么多贵妇要跟她们定货,又可以多赚一点银子了。上次胭脂姑娘给的五百两,除去成本,她们净赚了三百六十两。陶陶心好,要给她一多半,她吓了一跳,她只不过裁剪缝补了一下,哪比得上陶陶要殚精竭虑设计图样那么大的功劳,她最多要六十两就很多了。陶陶笑了笑,最后分给她一半,还说以后她们都这么分账。林夭夭很是感激,她知道陶陶是照顾她,凭她的设计,到哪里找不到好的绣娘?
回到家,见女儿脸色不好,也没多问,赶紧进房里看看宋木匠醉得怎样了。却见房里乱七八糟,碗啊碟的,摆了满满一桌。林夭夭就有点生气,跟他讲了多少遍,不要在房里吃酒,味道太大,等下怎么睡觉?
宋木匠就歪在床脚边半卧着,他每次喝多了都没个人样。林夭夭走过去,想把他扶上床。却见床上一片狼藉,凌乱不堪,隐隐约约还有一种味道,正是男欢女爱过的痕迹。林夭夭哪里不明白,心里一阵气苦,如墜冰窟。出来问了珮儿才知道,有个女人刚走不久,之前她还一直被关在屋外,那女人走了,她才进到家里来。
林夭夭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这里还惦记着往日的情分,舍不得他,他却把她糟践的不成样子,连女儿也跟着受委屈。她冲进去就对宋木匠打了起来,一边还哭诉着。宋木匠立刻惊醒,这段时间本来就对她不满,她还这个泼妇样,当即也不客气,挥拳相向。
宋木匠寻思着,这个女人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前还觉得她温婉可人,长得漂亮。自从她不能生儿子之后,宋木匠就有点嫌弃她了,再后来和倩娘好上了,就更不待见她了,她哪里比得上倩娘的万种风情?而且她还不肯拿钱出来纳了倩娘,就更让他生气了,怎么看她都不顺眼。
林夭夭心灰意冷,她是彻底死了心了。他这样狠心对她,哪里有一分半分的怜爱?这分明就是拿她当仇人啊!她要离开这个可怕的男人,她要和离,她要带着珮儿远离这个伤心之地。可他说了,他是不会放过她的,他还指望着她赚钱养他,他说过要拖死她,天哪,太可怕了!她要怎样才能恢复自由之身呢?惶恐无助之下,她想到了李陶陶,突然就安心了,她知道陶陶会帮她摆脱困境的。她知道她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