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王娘子一直偷偷地观察李陶陶,觉得她今天怪怪的,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样。这样的侃侃而谈,这样的从容不迫,如此风度气质,在寻常妇人身上,并不常见。
第二天,李陶陶就开始施行跑步计划了。在这个伤风感冒都可能要了命的古代,把身体锻炼结实了才是重中之重。在她刚刚适应了新生活新身份,重新对生活燃起了希望,对生命产生了敬畏之后,她可不想随随便便就一命呜呼了。
刚开始她也就在附近跑跑,后来越跑越远,直到在城郊发现了一块风水宝地之后,就决定以后就以这里为终点,打打太极拳,顺便回忆一下高中时期的广播体操。太极拳是她前世里,有一段时间心血来潮,跟公园里锻炼健身的老人学会的,当时颇下了一番苦功,至今都没敢忘。
今生,她倒是想学学武功,强身健体,惩恶扬善。古代嘛,社会安定性比较差,如果有些功夫在身,还可以自保。可惜的是,周围却没有这样的人材。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想来广播体操对于健身多少有些作用吧,不然国家为何大力提倡?
这天,她终于把全套动作都想齐全了,于是兴冲冲地就往回跑。她打算把它教给杜德纯,让他把身体也锻炼起来,未来的日子,就是她们娘俩相依为命了,他是她在这个时代最大的倚仗。这小子又聪明又能念书,没准真能考个状元,做了大官,然后给她讨个诰命当当,她这也算是母凭子贵了!想到高兴之处,李陶陶嘿嘿傻笑起来······
气踹嘘嘘跑回家,却发现家里有客人,是一位十几岁的小娘子和一个五六岁的小郎君,两人都是一身粗麻衣裳,看来生活环境也不是太好。杜德纯正招待着。双方见了礼,原来是隔着一条街的,烧瓷器的老匠人孙师傅的孙子孙女。孙师傅的儿子媳妇去得早,他一手带大了他们,前两年老妻也去了,日子越发艰难,好在孙女也长大了,好多事情也能帮帮忙。
李陶陶三言两语问清来由,原来这小郎君孙齐家是杜举人的学生,年初刚启的蒙,是一下子交齐了一年的束脩的。小童班是二两一月,大童班是三两每月。杜举人在六月就已经起不来床,这孙齐家满打满算也只学了五个月,所以,人家是来退学费的?李陶陶暗暗皱眉,前两天得的八十两还没捂热就已经还了旧债,身上只剩五两银子用于日常开销。
她大大方方地说:“小娘子,你看这样可好,过几天我一定把该退的银子送去你家,今天实在不方便。”“不不不,李娘子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退束脩的。”十六岁的孙婉唇红齿白,大眼圆脸,举止落落大方,爽快明朗,正是李陶陶喜欢的类型。
孙婉赶紧解释,“我弟弟十分喜爱读书,在杜举人跟前受教几个月,明白了不少事理。我听他说,杜举人生病的那段时间,李娘子也代替他给小郎君们讲过学。所以我想,我弟弟可不可以继续由李娘子来教授?”
什么?还有这段插曲?还可以这样操作?原来她是可以教书的?怎么原主的记忆没有告诉她?李陶陶心花怒放,跃跃欲试,凭她的能力,教个蒙童还是绰绰有余的,既然有这个先例,她就可以顺势而为了。嗯,还可以把收了学费还没到期的孩子们,都集中起来一起上课。她虽然没有钱来退还束脩,但欠下的债务还是应该偿还的,这样晚上睡觉也会踏实一些,是这个理吧?
她当即满口答应,“这样啊,既然你们相信我,那就叫小郎君来吧。不过我需要几天时间准备一下,还要通知其他小郎君。具体时间等决定了再告诉你们吧。”姐弟俩欢欢喜喜地离去。
母子俩面面相觑,杜德纯担心地说:“阿娘,你真的可以吗?那些学问没有忘记吗?”李陶陶自信满满,“放心,都记着呢,教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她想到一件事,“大郎,你知道你父亲都有哪些学生吗?咱们家还需要退学费的又有几家?”杜德纯果然知道,“父亲都录有清单的,在书房里,我给您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