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景帝有十子,但正宫薄皇后无所出,而且年岁已大,太子之位恐怕要从十子中选出,最为有希望的就是庶长子刘荣了。
现如今陶青让窦王孙做刘荣的师傅,其意不言自明。
窦婴何许人也?乃是窦太后的族侄,把他绑上了刘荣的战车,身为外戚第一大家的窦家焉有下车之理?
虽然此时窦太后还在生窦婴的气,但一旦老太太认清了现实,明白过来,恐怕也不会再做糊涂事。
而且窦婴与陶青、张欧等人是一个战壕的人,同属“反晁联盟”,所以他们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至于王美人之子刘彘,早就传出,其人顽劣不堪,甚难管教,而且其舅父田蚡相貌丑陋不说,更是经常流连与王公贵族家中,其心思早已是昭然若揭。
这也不算什么,毕竟当初贾谊也是被贬谪为长沙王太傅的。
但是有一点张欧是知晓的,那就是栗姬也就是刘荣的母亲与王美人八字不合,两人相互争宠多年,早已结下深仇大恨。
若是一旦刘荣为太子,日后登基为帝,栗姬为太后,恐怕凡是与王美人有关的人都会遭到清算,当然了晁补之身在其中,恐怕也逃脱不了,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陶青这哪里是在选伴读、师傅,这明明是在选谁下十八层地狱啊!
“陶公以为可就可,我并无意见。”张欧说完这句话,摇了摇头,然后走了,因为他感觉自己与陶青之间的距离越走越远,他虽然赞同整治晁错、晁补之,因为他们政见不合,他也看不下晁错的嚣张跋扈,但这不代表他喜欢陶青这种工于心计的人,更不代表他愿意用这种手段。
因为张欧毕竟还是一个心中有些坚守的人,更何况他对于晁补之这种素有机智的年轻人还是有些许的喜欢的。
看着渐行渐远的张欧,陶青渐渐的眯上了双眼,他也感觉到了张欧的变化了,这个廷尉有些不太老实啊!
若是陶青知晓张欧心中所想,恐怕会嗤之以鼻,搞斗争的人,哪还有什么规则可言,怎么可以心怀怜悯之心,只要能够东风压倒西风,那纵然是铤而走险也要搏上一搏,否则如何能够执掌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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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补之一边低着头慢慢思索着,一边在宫内跟随着内侍慢慢的走着,前往窦太后居住的宫殿。
走着走着,晁补之突然发现鼻尖传来一阵香气,而后他看到一片粉红的衣角,接着他听到内侍拜倒道:“奴婢见过公主殿下。”
晁补之抬起头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如花似玉的脸,正是那日酒馆之中与刘彘在一起的女孩。
她今日传了一件粉红色的衣服,头上插着一个蝴蝶簪子,不施粉黛,独有一种汉代的女儿美。
晁补之在心中想到,原来她就是南宫公主啊!一时之间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怜悯与惋惜。
南宫公主从来没有被一个陌生的男子,如此目光炯炯的注视过,尤其是晁补之的目光还是十分的炙热,不错,晁补之怜悯与惋惜的目光在她看来就是炙热。
南宫公主双腮慢慢的变红,略微的低沉下头,不再敢直视晁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