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剧孟发现晁补之的行事举动,颇有章法,恐怕家室非同一般。
晁补之闻言,细细的思量一会儿说道:“难道就没有人对长安府的判决书提出异议?”
“愿闻高见。”剧孟正色说道。
“其实以我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来,长安府的判决书,纯粹是在胡扯。”
“忠孝节义,礼义廉耻,这是大汉朝赖以生存的准则,所以国朝以孝义治天下,而不是如秦朝般以严苛法·律·治·天·下,孝义与法治不应是相对立,而是相互弥补,统一的。”
“根据大汉律,如果彭漳的父亲犯了法,那么无论县尉蒋德是好·官还是坏·官,蒋德杀他那就是理所应当的,也是法律允许的,这样说的话闾丘超为友报仇就是错的,就是罔顾国法,该判处极性。”
“如果彭漳之父没有罪,是枉死的,那么县尉蒋德身为大汉官·员,敢私自杀人,草菅人命,依据大汉律也应该处以极性,闾丘超杀死一个本该被刽子手处死的死囚,又是替友复仇,符合春秋大义,又有什么罪呢?”晁补之徐徐的说道。
剧孟三人闻言顿时愣住,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晁补之。
“怎么了?难道我的脸上有花吗?”晁补之笑道。
剧孟苦笑道:“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你说的这些道理,长安府有一个小吏,也是这样说的,可惜的是他人微言轻,不足以影响长安府的决断。”
晁补之顿时奇道:“哦?还有此等人物,此人是谁?”
“此人名叫张汤,他说的和你差不多。”剧孟说道。
张汤?晁补之也愣住了,竟然是他,若是他的话,能有这番见识也就不足为奇了。
因为张汤虽然用法主张严峻,但是常以春秋之义加以掩饰,以皇帝意旨为治狱准绳。
晁补之心中有泛起了别样的想法,这个张汤能力是有的,现在晁错人手不够,若是用张汤,那岂不是一举两得?
“但剧兄你现在除了这一条路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晁补之说道:“因为只有这个解释,可以堵住天下人之口。”
剧孟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只要判定县尉蒋德有没有草菅人命就行了,最起码有了一个目标,不用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长安乱撞了。
然而晁补之的下一句话将他们又打入低估,因为晁补之的话是,“可是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因为‘苍鹰’郅都将要在四天后担任中尉一职,他在济南任太守时的事迹,想必你们一定听说过,此人可是货真价实的法家,而且中尉在刑律之事上有着很大的话语权。”
剧孟自信的说道:“不用四天,两天之内我就能将这个事情调查个清清楚楚。”
这就是身为总瓢把子的自信,恐怕纵然张鸥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晁补之笑道:“剧兄的本事,晁某是相信的,但是你确定能在郅都来之前将此事办成铁案?你能影响到廷尉府和御史大夫?”
剧孟沉默不语,廷尉府还有可能,可是御史大夫他就根本靠不上去。